蘇四海瞟了一眼宣六遙:“得問皇殿下。”
宣六遙雖聽著阿香,想起昨晚的那個舞姬,但又聽別的,又不似在說她,也就沒介意。卻突然跟他搭起界來,他莫名其妙。
蘇四海又浮起一層討厭的笑容:“皇殿下,昨晚你嫌阿香不好,我就把她賞給他們了。還一個阿茉你覺得如何,也不喜歡的話,我就給他們了?”
這句話在宣六遙的腦子裡滾了兩滾,像突然裂開似的,他明白了它的意思!
蘇四海對他的突然瞪視毫不在意,對阿黑說了一句“回頭再說吧。”,便柱著手杖往裡去了。
宣六遙望著他不算穩健的背影,渾身發冷。
偏偏阿黑平素裡挺機靈的,此時卻昏了頭腦,湊過來嘻嘻笑著問道:“皇殿下,阿茉你還要麼?”
宣六遙也不知怎麼地,手一動,朔月劍便一道閃電似的劃了出去,等阿黑從肩到腰斜著湧出一道血瀑倒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無人驚叫。
除了已經進宅的蘇四海,旁人全都驚呆了。
阿黑身下的血鋪向眾人腳下,柯祖明一揮手,有兵士上來把阿黑的屍體拖走,又有兵士拎了水過來清洗。
宣六遙腦中的血還未全數褪淨,將軍府前已是乾乾淨淨,衝過的水漬在幹烈的空氣中很快也沒了痕跡。
兵士們退走。
柯祖明和宋子規不敢上前勸慰,低著頭從宣六遙身側溜過,匆匆進了府,趕著去跟蘇四海報告去了。
蘇四海坐在正屋,還未聽完兩人的低聲報告,只聽著屋外頭一聲少年的怒吼:“宋子規,出來!”
宋子規看了一眼蘇四海,匆匆地出得屋外,走到宣六遙跟前:“皇殿下,有何吩咐?”
宣六遙逼視著他:“這事你知道麼?”
“卑職不知。”
“你是他們的隊長,你不知此事?”
“殿下,卑職今日一整日都陪在您身邊,他們在城裡歇息,我勒令他們不得騷擾百姓,但那是大將軍賞的......卑職真不知。”宋子規說完,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宣六遙點點頭:“行,你此刻去,把阿香送去醫治。凡是參與的,各責一百軍杖。”
宋子規一驚:“皇殿下,一百軍杖會打死人的。”
“都是畜生,死便死了。”宣六遙冷著臉。
宋子規倒抽一口冷氣,往屋裡瞧了瞧,小心地拈著宣六遙的衣袖把他往外拉,直待估摸著屋裡頭的人聽不到了,才低聲勸道:“皇殿下,雖說我跟蘇大將軍也算交好,但說到底也是您的人。蘇大將軍用一個舞姬,便滅了您身邊所有的人,往後您獨零零的,不是更被他捏在手裡麼?”
“不是還有你麼?”
“我一個人有什麼用,我......”宋子規急得團團轉,他是蘇四海逆反的共謀和幫兇,他不敢跟蘇四海對著幹,也不願意做一個光桿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