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六遙心頭一陣火起,騰地翻身撲到兩人中間,雙臂一展,生生將莫紫萸推得歪了一歪......倒也不是隻推了她,也推溫若愚的。
沒推得動。
他生氣地看向溫若愚:“不知溫大將軍幾個意思?”
“什麼?”溫若愚愕然地看著他。
昨晚才見識了心計深重的雪消真面目,今日又見溫若愚當著面橫刀奪愛,他只覺心頭邪火橫起,憤怒地下床穿鞋:“紫萸,我們走!把非忍和胡不宜找來,我們離開江南!”
“為什麼?!”
溫若愚和莫紫萸同時叫了起來。
為什麼?
當著我的面卿卿我我,這算什麼?!
也或許,莫紫萸自己也變了心吧。
宣六遙冷靜了一下,沉聲說道:“紫萸,我今日就要帶著非忍和胡不宜離開軍營,你是留下,還是跟我們走?”
莫紫萸站起身:“六遙,別鬧小孩子脾氣了。不是說好了今日去看雪消姐妹的嗎?”
她總是說他是小孩子,或許,正因為這麼想,她心裡,其實是並未把他當成未來夫婿的......也好,也好。只要她願意,只要她高興,她若跟了溫若愚,又有何不可?
宣六遙心頭如被針扎,卻也強自鎮定:“是了,我竟忘了。那走吧。”
今日,他便帶她去見識一下雪消姐妹的嘴臉,讓她也體會一下,被人辜負的滋味。
“等一下。”溫若愚亦站起身,人高馬大地掏出一個布袋子,“六遙,紫萸一大早地給我一包金豆子,說是捐給軍中,往後天氣冷了好些將士們的棉衣厚一些。我哪能收一個小姑娘的金子,心意我領了,你們往後都是軍中的貴客,不,自己人,我一輩子都拿你們當親人看。這金豆子,你替她收下。”
布袋子在他修長的手掌中顯得小小的,而又鼓鼓地,顯然是全交了。
這招借花獻佛,倒是玩得極妙。
宣六遙看看布袋子,看看莫紫萸,又看看伸著手一臉誠摯的溫若愚:“你把金豆子給了我,拿什麼一輩子對她好?”
“啊?”溫若愚楞了一楞,不太明白他說的意思。
莫紫萸噗嗤笑了:“溫大將軍,你不用理他。這金豆子你收好了,還我我就扔了。我們去城裡了。”
她拉著宣六遙出了帳,喊上佘非忍和胡不宜,還有秋歲,套上馬車離了軍營,往慧州城而去。
依然是佘非忍趕車,胡不宜騎白鹿。莫紫萸和秋歲坐在馬車廂裡,宣六遙坐在佘非忍身旁。
一路莫紫萸都沒有探出頭跟他說話。
只宣六遙一路亂想著,從前紫萸說的愛情,此時還有嗎?她到底可有全心全意地想著他?
很快便到了城裡。
莫紫萸又帶著秋歲扯了幾尺布,拎了兩盒糖糕,探望病人似的,上雪消家的門去了。
敲了許久,門才開啟。
雪消露出半張臉,見是她們,打了個哈欠,勉勉強強地笑道:“原來是你們啊。”
秋歲直言直語地責怪她:“怎麼叫你這麼久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