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當真是奇怪了,“你既然知道我爹不是個好東西,還一直跟著他做什麼?”
秦婉婉:“……”
她差點忘了,溫苒這個當女兒的罵起溫詢來,比外人還不客氣。
溫苒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只是和你小打小鬧,沒有與你動真格,是因為我覺得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挺可憐的,你眼瞎的把渣男當成寶,在他身上花了這麼多時間,你得到了什麼?就算你再陪他幾十年,你又能得到什麼?”
秦婉婉張了張口,“我……”
“你小鳥依人又如何?人間尤物又如何?只要我哭一哭,我爹就能隨時隨地拂了你的面子,把你視若無物,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溫苒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爹從來都不是什麼長情的人,他對我娘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一時的興趣褪去之後,你在他的眼裡,連一個用來當擺設的花瓶都比不上。”
秦婉婉雙手緊緊握拳,“你閉嘴!”
她的憤怒並不在於溫苒說話的口無遮攔,而在於她自己也很清楚,溫苒說的是事實。
與其說秦婉婉守在溫詢身邊,是因為對溫詢的愛,倒不如說那是因為秦婉婉不肯承認自己看錯了心底裡的大英雄。
溫苒眼見秦婉婉情緒要崩潰了,她也不再多說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趁著在乎的人都還活著,你還有時間後悔。”
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著頭的秦婉婉忽然開了口,“你說錯了。”
溫苒看了過去。
秦婉婉自嘲的笑了一聲,“他是長情的人,只可惜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開玩笑吧。
溫苒壓根就不相信這句話,登仙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二長老處理事務井井有條,卻是私德有虧?
將試圖從懷裡鑽出來透風的小白蛇給塞了回去,溫苒不再停留,徑直往前離開。
徒留秦婉婉站在風中,她聽著落葉飄零之聲,竟然莫名從心底裡生出來了一種悲涼。
她的難堪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出來,她這些年看似過得再風光又如何?
她活的只像是別人眼裡的一隻猴子罷了。
溫苒一路跑到了溫老頭的房間外,她叫了一聲:“爹,我回來了!”
話落之後,她推門而入。
剛換完衣服的溫詢臉差點沒繃住,“回來就回來了!你有沒有點規矩!”
溫苒瞧了眼溫詢搭在屏風上搭著的換下來的衣服,她問:“爹,你出去過了?”
“就隨便在山下走了走。”
溫苒鼻翼輕動,順著屋子裡的一種若有若無的香味,往前走了幾步,她嗅了嗅屏風上掛著的衣服,“這種特殊的香味,和我在學識天下的月宗裡聞到的桂花香好像……”
她眯著眼睛看向了那個神色古怪的男人,“爹,你也去學識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