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燕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葉季白換了一身絳紫的長袍,腰間墜一塊羊脂白玉,看上去像富貴人家的公子。
孟清和想起昨晚他從李飄飄那裡拿走的包袱,蹙眉道:“你帶了行李?”
葉季白挑眉,“出遠門自然要帶行李。”
你帶個行李還遮遮掩掩的,有病吧!
葉季白瞅了眼孟清和身上皺巴巴的衣裳,轉身在包袱裡挑挑揀揀,不一會一件藕荷色繡纏枝蓮紋的裙子便罩在了孟清和的腦袋上。
“換上。”
“你怎麼還帶了女人的……”孟清和扒下裙子,話沒說完便覺得這裙子有幾分眼熟,“這不是餘筱宛送給我的衣裳嗎?”
孟清和記得在星落峰時,葉季白各種挑毛病,那幾箱子衣裳沒一件能入他的眼。
葉季白走到窗邊,伸手將半開的窗子關上,“我來了,這些衣裳你便都能穿了。”
“什麼意思?”孟清和抱著裙子杵在桌邊。
“摘星大會魚龍混雜,你打扮得越漂亮就越招眼,麻煩事也就越多。”
餘筱宛送這些衣裳首飾給孟清和,可沒安什麼好心。
不過再大的麻煩事,有葉季白在,那都不算事。
他本想在小船上給孟清和一點小驚喜,沒想到被李飄飄拿錯了包袱。
孟清和心底莫名漫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她看著葉季白筆挺的背影,問道:“你為什麼相信我?”
她指的是寧燕被害之事。
紀航和柳濤之言,就算不能坐實孟清和殺人之罪,但在眾人心中,已經給她打上了兇手的烙印。
葉季白麵朝緊閉的木窗,淡淡道:“伱與寧燕無冤無仇,殺她作甚?何況,以你的本事,想從背後偷襲寧燕,一招斃命,恐怕還不行。”
這是說她沒本事啊,孟清和不服氣,“萬一我藏了一手呢?”
“哦?”葉季白饒有興致地回頭看向孟清和,“你要是真有這份心機,又怎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將自己推入險境?”
葉季白說得有道理,為了寧燕而暴露自己,這不划算。
“你覺得寧燕是被誰殺死的?”
葉季白見孟清和並不急著換衣裳,索性走到桌邊坐下,從茶壺裡倒了杯冷茶,他抿了口茶,抬眸道:“餘筱宛。”
孟清和激動地坐到他旁邊,手肘撐著木桌,歪著腦袋問:“你也覺得是她?”
“不是她還能是誰?不過她會舍了自己的徒弟,我倒是沒想到。”
“她指定是魔怔了。”
昨晚孟清和來找葉季白的時候,他便猜到了餘筱宛會有所動作。
殺孟清和並非明智之舉,孟清和是代表雲山派去參加摘星大會的,若是剛下山就出了事,不說雲山派,便是葉季白也會徹查此事。
餘筱宛身為一峰之主,不可能這麼莽撞。
而且就算孟清和死了,葉季白難不成就會對她青眼相待了?
與其冒著自毀前程的風險去殺孟清和,不如毀了孟清和的前程,讓她變成一個眾人眼中的殺人犯。
就算葉季白平日看重孟清和,他總不能不分是非黑白,包庇一個殺人兇手吧?
很顯然,餘筱宛猜錯了。
葉季白不僅沒有懲罰孟清和,反而還為她撒謊騙人。
不過,除了葉季白與孟清和,只有這件事的幕後策劃者才知道葉季白所言是假。
也只有她此刻估計快要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