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歡喜憂愁總逃脫不了金錢的左右。
“跟上面反饋,投領導信箱。”白亦非也僅僅能夠出出主意。
他現在鞭長莫及。
以前在西部金屬的時候,他對於這種剋扣公司員工補貼的行為,最是嫉惡如仇。
那些在野外工作的技術員,工作環境非常艱苦,每天跑野外都冒著危險。
這份錢,包含著血汗,不能貪!
“沒用,關係戶,有個兄弟跟上面映情況,還被批評了。”慕查顯然是非常信任白亦非,直言不諱,“我們都喜歡白總你以前還在這邊的時候,大家出野外也是高高興興。”
白亦非表示理解和同情,還是直言道:“我們這次過來,先看看,目前沒有在這邊成立分公司的計劃。”
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海拔四千米以上,他們又走了二三十公里的山路,出了當地村民之外,大家都感覺到體力不支。
選了個平底搭起帳篷,他們當天晚上先就地休息,第二天再出發去看看這邊的地質情況。
夜幕降臨,天上繁星點點,彷彿伸手就能夠摘下璀璨的星河。
夜晚天氣寒冷,燃起了篝火,大家圍在火邊,一邊吃東西一邊閒聊著。
“這邊有野狼。”
慕查說這話,可不是為了嚇唬許信、錢多多這些城裡人,確實是他的親身經歷。
“野狼咬不咬人?”錢多多縮著脖子,很是好奇,又有些驚懼。
“現在的野狼,吃東西也挑剔,像你身上這麼油膩的肉,恐怕野狼吃不下去。”許信笑著打趣。
“那我就放心了。”錢多多頓時放鬆下來,“你們在這裡碰到野狼嗎,當時什麼情況?跟我們講講。”
慕查回憶道:“就在周圍這片區域,當時我們就住在山上。想我們這種專案,不可能每天都下山,一般都是住在山上,每週派人下山去購買物資。臘肉這些東西,管夠,就是新鮮蔬菜,只有出去採購當天回來才有的吃。野狼估計是聞到了我們丟在地上的肉骨頭,晚上趁我們睡覺,跑過來。不過野狼也怕人,帳篷裡面有動靜,他們就嚇跑了。”
大家聽著這些故事,都挺新鮮的,聽得津津有味。
“這種事情常發生嗎?”馬羨林好奇道。
“不常發生,偶爾會在半夜,聽到帳篷外面有動靜,有時候會聽到狼嚎。”
“真的很艱苦。”許信也是頗為感慨,以前聽老爸說起這邊的工作條件艱苦,自己不以為然,還想著到這邊感受一下不一樣的祖國風光。
現在是實現自己的想法了,可走了一天路,而且是在高原上,身體實在是難受,感覺頭腦發脹。
鄭高懿撿起地上一塊石頭,仔細的看著,抬頭問道:“你們在這邊工作了幾個月,最後找到礦沒?”
“算是找到礦了。”慕檢視了白亦非一眼,繼續聊道:“我們找礦主要是進行兩百米左右的淺部找礦,你們今天走過來也知道,這邊沒有路,車子進不來,鑽機這些大型裝置,搬運很麻煩,很多時候都是隻進行淺部找礦。我們在這邊兩百米以內,其實找到了好幾個礦體。”
“品位怎麼樣?”許信問道。
“品位還不錯。”慕查答道。
“這邊的地質情況和鉻鐵礦的成礦條件,跟前些天我們在曲折縣看的有色礦業的專案,差不多。”
白亦非聽了好久,終於開口,“高山省境內兩千多公里的大陸縫合帶,基本上就是沿著雅江南北分佈。也就是我們過來的國道,基本上就跟縫合帶平行著。按照很多科研成果來看,其實西北部這邊的縫合帶,鉻鐵礦的找礦潛力更大。不過,到目前為止,除了南部找到了一個大型礦床,在這邊還沒有取得進展。”
正是基於這些科研成果的信任,前些年,他還在西部金屬礦業工作的時候,才會大力推進鉻鐵礦專案的成立。
說著說著,又勾起了回憶。
“潛力這麼大,你們公司現在還在這邊繼續工作嗎?”鄭高懿朝慕查問道。
慕查搖了搖頭,指了指白亦非,“自從白總離開公司之後,這邊的專案就直接停止了。公司內部都說進行這種專案實在浪費錢,還對白老師的做法內部通報批評。”
這些往事,白亦非跟許信聊起過,現在慕查提起來,已經能夠坦然面對了。
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年,他已經放掉過去,把所有的中心都放在了眼前。
“說起來,我在高山省工作十多年,進行了許許多多個專案。”
白亦非說著,伸手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微笑道:“要真說我對於這邊的找礦研究,最有把握的,就是我們這次過來看的這個專案。可惜,這個專案沒有完成,我就離開了。我帶你們到這邊來,其實也是想再看看。”
“這是一個遺憾嗎?”馬羨林看到白亦非的表情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