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心想:貝伊果然不像表面那般。聊兩句就知道是同類人。
這有點像什麼呢,像是新學期開學,大家明明不熟悉,但是你作為學渣,就是能準確無誤找到另一位學渣。
因為你在東張西望中會發現,噯?那個大傻子正在不懂裝懂,這表情太熟悉了,然後你下課就會去問他:同學,要一起上廁所嗎?
你們如此成了朋友。
所以說,除非是一方硬扒著一方,或是環境硬給你們圈在一起,剩下能順其自然成為朋友的,那都是源於身上帶著同樣磁場。
穆微忽然道:“貝伊,我想給你和翩翩拍張照片。”
“現在?”
穆微看眼天空,又看眼這小攤子和倒騎驢解釋說:“嗯,現在。我覺得你們現在的樣子,拍下來會很有意義。”
今天有被偷錢,今天有些陰天。
但是任誰也沒想到,這照片會給孫翩翩拍哭。
按照穆微要求,此時孫翩翩和貝伊坐在倒騎驢上,周圍是叫賣的攤販,來回走動的學生,身後隔條街就是大學側門。
倒騎驢上還堆著用黑塑膠袋裝的貨。
翩翩看眼貝伊的側臉,然後就將腦袋瓜紮在貝伊的肩膀上,突然落了淚。
貝伊以為她是後怕,拍著翩翩後背說:“沒事了。”
可只有翩翩自己心裡清楚,她不是在後怕。
只是在這一刻,她滿腦子都是和貝伊進貨賣貨的場景。
她們蹲在臺階上邊笑邊吃盒飯,她們踉踉蹌蹌背貨,她們費勁找車,她們每晚蹬著倒騎驢不顧別人的目光進校園,就好像全都在眼前浮動似的。
然後就弄得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就是想哭。
穆微可沒管那事兒,甭管孫翩翩怎麼哭,她都不帶過問一聲的,連忙捕捉翩翩各種哭的表情。
鹿佳也懶得管。
女孩子嘛,要想賺錢,受的委屈一定會比男人多得多。
為賺錢哭當作減壓了,總比為男人哭強多了,她有關心孫翩翩的功夫還不如幫忙賣貨來得實際:“噯,一百三件嘞。”
鹿佳琢磨著,不行找一件T恤套上吧,這樣能賣的快一些。
所以說,只有貝伊在小聲哄翩翩,當寶貝兒那麼哄。
“噢噢,摸摸毛嚇不著。
翩翩,你聽我說,快別哭了,咱倆的大好日子在後面呢。
你等著,等我有錢了,我請你去HLBE大草原策馬揚鞭,咱倆都騎一匹黑馬。
帶你去大理古城體驗慢下來的時間,大理呀,我們聽唱歌,我們吃吃喝喝,你喜歡嗎?”
貝伊說到這,聲音也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她臉上帶著憧憬的笑容,繼續說道:
“嗯,接著帶你去青海湖畔吹徐徐清風,我們要漫步在雲貴高原的山水梯田。
我們要去看日落歸山,看晚霞如何一染三千里,咱們也去品品那份遲暮的七分酸楚三分甜。
看完日落,再去看瀑布直下豔陽揉肩,到時我們就在瀑布旁邊喝酒,用一杯濁酒敬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