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宇舉著黑色雨傘,望著貝伊挪了挪腳步。
只看他腳下踩的是一個帶有五角星的井蓋。
穿著格襯衣外套,舉著一把白色透明雨傘的貝伊,看到五角星井蓋那一瞬笑了起來。
貝伊不知道,她這一刻望著葉清宇的眼神有多柔和。
與此同時,鹿佳也有點兒木木地望著龔立成。
她從來沒被人送過考,從沒有過。
她以前進考場,從不會回頭看,因為沒人送。
出考場也不會抬頭尋,因為沒人等。
可眼前這人穿著皺皺的西服,一看還有點兒宿醉的樣子,正在絮絮叨叨喊話:“前面的讓一讓,同學,謝謝啊,我們這胳膊受傷了,借下光借下光。”
龔立成恨不得將雨傘全給鹿佳遮住,他大半個身子被雨淋著。
明明想和鹿佳處物件卻不上手摟。
明明也可以順勢就摟住,卻只伸長胳膊像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不讓別人碰到,笨拙地用胳膊攏出個圈兒。
鹿佳心想:“叔叔”就這點好,不猥瑣。
想必你要是點下頭,應了和他談戀愛,那“叔叔”絕對敢於一刻不耽誤直奔主題,該出手時就出手,飲食男女,食色性也。
但你沒點頭前,像是龔立成和葉清宇這種人,打死他們也幹不出來能摸一把就摸一把的事兒。
從女性的角度分析,也不要說他們是有地位,才不會幹那麼掉價的事兒。
鹿佳見過個別有身份有錢人仍然猥瑣的不行,在社會上行走,該佔女性便宜還佔,所以只能說是和人有關。
這是一個品質挺不錯的男人。
鹿佳側頭看向龔立成的臉。
但這面龔立成卻沒發現鹿佳的眼神,他正驚訝地望著有學生額頭上裹著紅布,上面寫著必過二字,那紅布被雨澆的都流紅水了。
還有趕考學生們不知道誰帶頭喊的,在大雨中齊聲嚷著:“三百六十分萬歲。”
這瞧著怎麼學成了神經病。
龔立成急忙扭頭絮叨鹿佳:“咱可別的,考不上有的是別的路子,別整瘋了,犯不上。我和你說,手疼,咱就不答了,想不起來就空著,別又揪頭髮又咋的。你學習好,我聽彤彤說過,要是真考不好,全是這次受傷造成的,不賴你,全賴我。”
賴他,他就會負全責。
不提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事兒,就是真和他不牽扯個人感情方面,這姑娘的前程,他也會照顧到底。可以不信任何男人說出這句承諾,但請信龔哥。
“這是清涼油,頭疼就抹點兒。”
鹿佳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
龔立成以為鹿佳笑他準備清涼油,他是聽司機說的,家裡姑娘考試用這玩意,一大早敲開小賣店現買,還有2B鉛筆。
龔立成又脫下皺西服給鹿佳裹上,坐在那裡答題幾個小時不冷嗎,好像缺心眼穿那麼少。
鹿佳進考場前,主動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龔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