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葉昕彤不在學校,快到時給貝伊打的電話。
那是他第一次用電話聯絡貝伊,卻沒想到接通那一刻,貝伊開口就問:“你好,是路虎大哥嗎。”
“嗯,我是葉清宇。”
“噢噢,是葉叔啊,對不起,我看號碼這麼整齊,以為是我撞的路虎打來的電話呢。”以為終於來電話了呢,貝伊的笑聲透過手機傳來。
“我來送一些水果,彤彤說她不在宿舍,我現在已經到你們學校了,你方便下來取嗎。”
葉清宇等了幾分鐘,見到的是那個有點兒胖的姑娘孫翩翩。
“小叔,您打電話的時候,貝伊正在宿舍洗頭髮呢,所以讓我來取。”
再之後,連鹿佳也不出來和龔立成吃飯了。
這不嘛,球場上。
龔立成一邊打著小白球,一邊正和葉清宇聊天道:
“人說夠了,不用再特別照顧。
你知道嗎,還特別懂事兒。
聽我媽說,前天彤彤拉著她,特意拎一堆東西去醫院探望過我媽。但回頭就和我拉遠距離。”
葉清宇砰的一聲,球飛出去好遠:“發現你沒安好心了。”
龔立成擰眉:“我沒安好心?我長這麼大,沒和文化如此親近過,一天跑八遍大學。咱們又什麼最值錢,時間,我沒事兒忙嗎。”
說完嘆口氣:“無奈人家並不需要噓寒問暖。我就納悶了,她家裡沒什麼難處嗎?像是親人得個重病需要錢週轉,上大學遇到點兒難辦的事兒。或是畢業後涉及工作安頓方面的對不對,我有時候真納悶她是不是不懂資源二字。大案子,剛參加工作能力不行,那小案子,哥哥這裡有的是啊,最起碼進入企業法律顧問團隊是沒問題的,我就差手把手教鹿佳利用我了,噯?人規規矩矩的保持距離。真是啥也不圖。”
她不圖,怎麼下手。
叫出來吃飯,叫十次,出來三次,眼下乾脆不出來了。
龔立成繼續和葉清宇抱怨道:“前兩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在兼職,聽說要掙錢交學費。這回見面,她工也不打了,搞得我無從下手。然後我就琢磨,吃飯時和她聊聊打工人的心酸吧,想著這總能挑起共同話題,慢慢深入關係聊些交心的話,可人家並不附和。”
合著打那麼多工,沒什麼感慨。
“你說什麼了。”
“我就說一個一心只想賺錢的姑娘,她不一定是多喜歡錢,而是說明她終於懂了誰有不如自己有的道理了。指望任何人,手心朝上,看似輕鬆,實則要忍下的委屈多了,每一個努力掙錢的姑娘背後都是無所依靠。反正就大概這麼個意思吧,你聽聽,我聊得多有水平,結果人家就笑笑。”
這話徹底逗樂了葉清宇。
以前龔立成特愛聽姑娘們的悲慘遭遇,和有些女孩們聊的話也特能引起共鳴,甚至有幾次給人聊哭過,沒想到這次與眾不同。搞不好還覺得龔立成有病。
葉清宇猜的沒錯。
鹿佳在龔立成試圖和她交心時,她覺得這人有點兒問題。
君子之交淡如水。
鹿佳就想啊,她有那麼多閨蜜可以去聊所謂痛苦的經歷,她為什麼要和一個男人莫名其妙敞開心扉,這個男人還認識她的好朋友葉昕彤。
她就算哪天喝多了真想聊過去,也要考慮彤彤的面子問題。合著彤彤的朋友水準那麼低嗎?她們姐妹團可沒有那麼蠢,這些年早已練成,一向是光鮮亮麗的一面給外人看到,關上門,苦水互相倒。
不過,她對龔立成有些話確實是有共鳴的,這個人很會聊天。只是她不想多感慨,因為有些事已經熬過去了,何必念念道叨的經常去訴苦。
葉清宇將球杆遞給球童,摘下白手套道:“你自然點兒。”
這就算是他給龔立成出的主意了。
葉清宇主要是擔心龔立成拉低他朋友圈水準。
你看貝伊的朋友就在正常發揮,他的朋友像有病。
葉清宇也因龔立成的抱怨,對鹿佳的印象不錯。有些時候,貝伊朋友的表現,也能體現出貝伊為人處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