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最中央的牆壁之上掛著一張偉人肖像。
而在照片下面,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乾瘦老頭,白色的大背心,裸露出的面板滿是幹褶的皺紋,幾乎沒有辦法想象,這樣一個小老頭,是身價兩千多億的商業巨老!
“來啦?”
顧和邦放下手中的《毛選》,笑著朝站在門口的顧城開口。而且這兩個字的發音還是老家皖省舒州的方言。很難想象,這樣乾瘦的小老頭,是怎麼發出這麼洪亮,且中氣十足的聲音。
而顧城,看見顧和邦抬起頭的瞬間,童孔瞬間放大。
這種震驚感,不亞於重生的那一刻。
怪不得當時一直覺得電話裡的聲音熟悉,原來所謂的二爺爺顧和邦,自己在前世就已經見過,
顧城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前世重生前的最後一天。
那時候的顧城26歲,在外人眼中依舊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但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底層社畜,在一家小公司幹著最多的活,拿著最少的工資。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公司裡即使是一個普通文員都是大學畢業。
而他,僅僅只是一個輟學生。
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學歷,那就是一條分界線,重本大學和普通大學的畢業生待遇差距都是天差地別,更遑論退學之後的顧城只有一本高中畢業證?
或許有槓精抬槓,沒有學歷賺大錢的大老比比皆是。
這種話不能說是一派胡言,只能說他們不懂什麼叫基數機率和倖存者偏差。
他們只看到100個大老裡面有一個只有小學文憑,卻有百億身價,但看不到剩下的99個大老都是名校畢業,又或者本身的家底就極為豐厚。
別人自嘲社畜,只是在抱怨還不起車貸、還不起房貸。
但那時候的顧城,卻連生活中的日常消費都是異常拮据,因為一旦花超標了,甚至很可能連房租都交不起。
這種一眼望得到頭的生活,顧城生活了整整6年。
直到重生前的最後一天,那天的顧城正好發了工資,習慣性的買了一打啤酒兩包花生,坐在小區樓下露天長椅上喝著悶酒。
正好遇到了2022年的顧和邦,那時候的顧和邦也如現在一般,穿著大褲衩,白背心,只不過身上滿是市井小民的氣息,沒有絲毫現在的大老氣質。
就著啤酒和花生米,顧城聽著顧和邦吹了一個多小時的牛逼。
講述他如何在商場叱吒風雲,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的顧城只當他是吹牛逼,但也聽的津津有味。
而顧城也是藉著酒勁,朝著顧和邦大倒苦水,講述自己6年來的辛酸。
具體聊了些什麼顧城記不清楚了。
但他仍舊記得兩人散場時顧和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留下的那八個字。
“一飲一啄,皆是定數。”
那時候的顧城根本不信所謂的命運,還開玩笑著似的許了個願,如果真的有命運,下輩子就想當一個窮奢極欲的富二代...
結果,剛許完願。
沒有車禍,沒有墜樓。
沒有任何意外。
顧城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重生了。
而且自己的願望還真的成真了,真就成了一個窮奢極欲富二代。
照理說,重生時間這麼短,顧城的記憶還保留著,自己應該是能從聲音分辨出顧和邦的,但是之前在通電話時,他想破了腦袋都沒有猜到自己的二爺爺就是重生前還在跟自己喝酒吹牛的那個小老頭。
顧和邦並沒有打斷顧城的回憶,只是眼含慈祥的看著顧城,直到看見顧城清醒過來才笑著開口道:“來這邊坐。”
得知自己前世就跟二爺爺有過交集,顧城來時的忐忑早已消失不見,緩步走到顧和邦面前,輕輕坐了下去。
“二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