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大佬叫我媽完)
“我的細胞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老化。再這麼下去,我最多兩年的功夫就會死。諾氏現有的醫療科技無法阻止我的細胞繼續不正常的老化,唯有冰凍或許能救我一命。”
事實上葉棠這話算是謊話。宋娣的身體之所以細胞急速老化就是因為曾被冷凍又被解凍。她要再被冷凍一次,再解凍時有超過八成的機率直接就是屍體一具了。
葉棠是個屢屢借屍還魂的穿越者,她對生死的概念是十分模糊的。對她來說,“死”不過是開啟下一段旅途的訊號。她不太在意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
只是在現在這個世界,葉棠多了五個“孩子”。不管她自己認不認這些孩子,總之孩子們孺慕著她、真的把她當成了重要的親人。
突然就對著這一群孩子宣佈說:“我要死了。”實在太過殘忍,所以葉棠打算給這群孩子們來個軟著陸——她會再一次進行人體冷凍。宋娣的身體再次被解凍,那至少是幾年以後的事情。如果醫學的發展不盡如人意,那麼宋娣的身體被再次解凍很可能是數十年、甚至百年之後的事情。
時間能治癒很多的傷痛。葉棠想,覺得她只是被冷凍了而不是死了的孩子們在幾年、十幾年的等待之後,會逐漸放下的。她們終有一天可以接受她離開了他們的事實。
“我沒有放棄自己的生命,相反,我是在積極地尋求活路。”
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善意的謊言,葉棠把滿臉眼淚的唐笑拉過來,拿紙巾給她擦臉擦鼻子。
唐笑剛開始還只是無聲地流淚。被葉棠溫柔地擦掉眼淚,她頓時“哇!!”一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張白皙的臉頓時通紅。
葉棠不會讓唐笑別哭。她只是站起身來抱住椅子上的唐笑,問唐笑和另外幾人:“你們會等我嗎?”
殷斐時沉默著重重點頭,他的眼淚流過他的鼻尖,落在餐桌上。他實在是怕自己一張嘴,自己就會像唐笑那樣哭出來。鐘澤的眼底全是憋出來的紅血色,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經握成兩個青筋滿布的拳頭。樸羲燦的眼眶裡全是淚水,他還在拼命地嚥著眼淚,試圖笑出來。
淩雲作為一直都知道葉棠身體狀況的人,他早已接受了葉棠的選擇。讓他接受不了的不是葉棠需要第二次進行人體冷凍,而是他身為諾氏的大股東,他卻什麼都沒法為葉棠做。
人體冷凍技術還不完全成熟,諾氏也是在解凍了葉棠等第一批人體冷凍志願者後才發覺人體冷凍的後遺症十分複雜,並且相當多樣化,以諾氏現在的科學技術力,諾氏根本無法應對所有的人體冷凍後遺症。
葉棠身上的後遺症無疑是最糟糕最不可逆的一種,而淩雲只能看著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在葉棠的身上。這種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讓淩雲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無能。他比在座的任何一個孩子都要自責。
用力壓下心中快要翻騰起來的歉疚、愧對與自我嫌惡。淩雲反複唸叨著葉棠對他的囑咐:理性.冷靜不等於澆人冷水,用最壞的預測來嚇唬自己。
是的,他不該澆人冷水,也不該澆自己冷水,用最壞的預測來嚇唬自己。他要做的是保持希望,並以希望為明燈,朝著目標努力前進!
“……不。”
淩雲誠懇地握住了葉棠的手,他幽深的黑眸裡閃動著堅毅的光芒:“應該是您等我們。”
“我……”
閉上眼睛,將葉棠的手捧到自己額上,淩雲發誓:“我們兄弟姐妹一定會盡快讓您再次醒來的。請相信我們。”
其實是準備赴死的葉棠聞言微笑,她拿另一隻手摸摸淩雲頭頂的發旋,也抱了抱淩雲。
“哦嘛!等我們!”
樸羲燦撲了過來,殷斐時也抱了上來。
“媽媽,你一定要等我們!”
唐笑泣不成聲的仰起頭來,最後鐘澤伸出長臂,和兄弟姐妹們還有葉棠抱在一起。
“等我們!!”
藍亦然的鼻子很酸,眼睛也很紅。可他不是這個家的孩子,所以他只是老實地坐在一邊,有種自己很多餘的錯覺。
葉棠看到了他的手足無措,於是一個人抱不下五大個孩子的葉棠沖他勾勾手指。
藍亦然有些想起身,又有些不敢。還是淩雲、殷斐時、樸羲燦都回頭朝他點了點頭,他才畏畏縮縮地上前兩步,停在距離葉棠一步之遙的地方。
葉棠不想讓這個孩子對她有什麼歉疚。她拿小指勾著藍亦然衛衣的領子,引著藍亦然上前。
一個小指哪裡有多少力氣?藍亦然要不想上前,他完全能夠紋絲不動。可被葉棠的小指這麼一勾,他的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整個人飄飄忽忽地到了葉棠的面前,像是被葉棠拿小指勾走了靈魂。
“我不在的時候就麻煩你多照顧這幾個麻煩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