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
這些時日,乾清宮前來送呈公務的官員絡繹不絕,楚宸忙了一日公務。用過晚膳後,在江壽海的提醒下才想起今日召了茯楹侍寢。
他對睡茯楹沒興趣,可是想起晏溫探查回來的情報,黑眸一眯。膽小懦弱不起眼,這個字眼與那個在他面前裝乖撒潑的女子截然不同。
他大步走進側殿,一眼就看到乖坐在床榻邊上的女人,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一寸寸掃視著茯楹,很輕易就能看到玉頸之下的兩團白嫩,曲線玲瓏嬌媚撩人,視線不自覺地停留了一瞬。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茯楹逐漸感覺不到掌心的疼痛,男人毫不掩飾的目光像火一樣將她包圍,白嫩的雙頰漫上薄紅,低垂的眸子閃過一絲氣惱,俯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平身,抬起頭,”低沉清冽的嗓音響起。
茯楹眼睫微顫,起身抬眼望去,男人將礙眼的鬍子颳去,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英俊面龐,站在她面前仿若一座小山將燭火都遮去了大半,她咬了牙,將內心的不甘羞澀褪去,十分自然地迎上去,刻意嬌聲道:“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不必,”楚宸微微皺眉,轉身向浴房走去。
看著男人身影消失在眼前,茯楹長舒了口氣,坐到妝鏡前由著侍女替她卸拆下發髻,瀑布般的黑發纏繞在瑩白的肩頭,添了幾分柔弱。
楚宸帶了一身水汽從浴房走出,白色的中衣衣襟微敞,胸腹處壁壘分明,結實有力。茯楹靠在黃花梨木榻椅上,抬頭看了一眼,拿著書本的手微頓。
他看了眼拿著書眼神亂飄的女人,嗤笑一聲:“還不安置?”隨即上榻睡在外側,闔上雙目。
侍女緩步上前,為茯楹褪去外衣,將殿內燈火熄滅,僅剩床榻前的一盞金屏燈。昏暗的燈光給了茯楹一些安全感,她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白色半透明紗衫,緩緩踱步向床榻走去。
古代女子按禮來說應是睡在外側,以便隨時服侍夫君。她看著佔著她位置的男人,撇了撇嘴,她也很喜歡外側,地方寬敞又能隨時起夜。
在床邊站了片刻,提起裙擺,白嫩的玉足踏上床榻,小心地避過男人大腿,向前邁去。沒想到他大腿微微朝前一伸,茯楹腳掌沒有防備地踩了上去,溫熱的觸覺讓她驚呼一聲半坐在床榻上。
男人睜開雙眸,似是沒想到茯楹這幅衣不蔽體的樣子。
由於驚嚇,她眸中不自覺染上一層水色,薄紗下的大片白嫩肌膚如煙似玉,纖腰豐乳,果真是尤物。若有似無的甜膩桃香似裹挾著一簇看不見的火苗,將楚宸心底的燥意點燃,四周空氣有些潮熱,他唇角繃直,狹長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色。
楚宸猛然坐起身,偉闊的上身向茯楹壓去,雙手扣住女人的纖細腰肢往上一提,將她放置在腿間,大掌捏住小巧的下巴,迅速俯身覆上嬌嫩紅唇,親吻如疾風驟雨般落下,男人手掌滾燙熾熱,薄繭劃過她柔嫩如脂的耳畔,帶著極細微的刺痛。
茯楹被他猝不及防的舉動驚得雙眼微睜,輕呼一聲。可不過須臾,她便柔順地靠在男人懷裡,認命般仰頭承著他激烈的親吻。
殿內溫度一節節攀升,斷斷續續嬌吟透過屏風傳出,甜膩的桃香漸漸彌散。
不知親了多久,茯楹漸漸喘不過氣,似一隻頻死的魚瞪大眼睛,小手緊緊抓住男人寬厚的肩膀,指甲在古銅色的身體上留下幾道鮮紅的抓痕。
楚宸有些沉溺在軟玉嬌香中,待回過神來眼神一冷,有些不可置信,沒有絲毫留戀地將茯楹推開,起身隨意披了一件衣裳,向殿門走去。
男人推她的力氣極大,茯楹肩膀一下子就撞到了床柱上,她疼得倒吸一口氣,怔怔坐在床榻上半晌沒緩過來。這狗男人真是喜怒無常,發什麼瘋,快速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霧氣,褪開衣襟一看果然青紫一片,她揉了片刻,睡意上頭,躺在床榻上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次日,茯楹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侍女眼神略有些微妙,但面上依舊恭敬,進來服侍她梳洗完畢後,很快就擺好了早膳,安靜侯在一旁。
她面不改色地吃了籠蟹肉包子、一碗紅棗燕窩粥,才緩過神來,慢悠悠地回到明華宮。
僅僅一日,楚宸在茯楹侍寢之夜拂袖而去的訊息便傳遍了皇宮,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很多,茯楹卻是該吃吃該睡睡,絲毫不放在心上。
午後,茯楹躺在軟榻上吃著禦膳房剛送過來的糕點,看著話本,一派悠閑。
“娘娘,柳大娘子求見,”清竹上前溫聲稟告,接著低聲道出了這位娘子的來頭,兵部尚書嫡女,聽說陛下龍潛時期,曾暫居於柳府幾年,與這位娘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楚宸出自世家大族吳興楚氏,乃武廣君楚公羊後裔,地位卓然,門閥顯貴,是“七姓五望”中的一姓,其祖父名望最盛,曾官拜正一品大司馬,至前朝永德帝才漸漸門庭冷落。十年前天下戰亂頻發,其父兄接連戰死沙場,僅留楚宸獨撐門戶。
而現在這位新帝大概是殺孽太重,親緣寡淡,身邊只剩生母作伴,也就是如今壽寧宮的孫太後。太後性子孤僻喜靜,對於茯楹這個宮中唯一的嬪妃有些不待見,早幾日就下旨免了她的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