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港大學,合金材料實驗室,二樓中心辦公室。
陳建林穿著一套有些老舊的格子襯衫,站在落地窗前打量著窗外的風景。
視窗正對的是操作間,裡面有很多的裝置、器械,絕大部分都是他一手引入的,甚至有好多都是他參與搬運進來的。
他已經在合金實驗室工作了近三十年。
在最初來的合金實驗室時,這裡還只是普通材料實驗室,後來有了學校的大筆投入,還憑藉自己、老師以及其他人的努力,慢慢的把實驗室發展起來。
後來,老師退休了,走了。
那已經是在二十年前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名研究員,不說是實驗室的一把手,但也非常有話語權。
三十年來,合金實驗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個人同樣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操作間裡的器械、裝置,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變化過了,即便依舊是很先進,也已經相對有些落後了。
遠處。
隱約能看到學校的操場裡,好多學生在追逐著足球,那些年輕人玩的很歡暢。
陳建林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但時光一去不復返,已經有的改變也不可能再變回來。
他有些後悔,但又不後悔。
他就靜靜的站著。
思索著。
在合金材料的圈子裡,他的人脈非常廣泛,不管是航空材料院,還是國內兩大鋼鐵廠,甚至包括軍方的材料所,他都能找到人脈關係。
自然,他早已就知道彭輝團隊專案的結算事件。
甚至就只是站在這裡,他都能想象到材料科學部的人正在幹什麼。
他們是一定是在做超抗壓合金材料專案的對比分析,而做對比分析的資料中也一定有合金實驗室的專案。
“那應該是曹東明送過去的。”
“曹東明肯定在,彭輝也在,材料院的人參與到其中,也許,可能還有武鋼的人。”
陳建林仔細思考著,心裡也默默做了計算,“發現問題大概要三天,上報、做決定,大概一個星期。”
“也就是下個星期,肯定會有問詢調查,正式派人來調查不超過十天。”
曹東明所說的‘違法問題’,他自然是清楚的,他們就屬於其中最嚴重的情況,也就是詐騙國家財產罪,而且是牽扯數額非常巨大,最高可以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情節是否嚴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要看怎麼定性,也可以透過一定的手段,把嚴重變為不嚴重。
一個方法就是退贓,全部退贓。
超抗壓合金材料專案,花費總計不到兩千萬。
這筆錢還是拿的出來的,最多不過賣到兩套房產,但退贓就等於承認了罪行,到時候肯定會名聲掃地。
另外,他們做的可不止一個超抗壓合金專案,若是被繼續查下去,事情就大發了。
這個方法肯定不行。
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人能夠頂上,頂上的人還必須有說服力,讓調查部門相信,就是他的原因導致資料問題。
這個人只能是馬文鈞。
陳建林仔細思考著,他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把事情從頭到尾的思索一遍,他拿起了電話打給了馬文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