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轉頭在他臉上青紫的地方親了一下：“你呀，跟兒子吃什麼醋。”
她把孩子抱起來倚在床頭拍著，看簡深正用水壺往搪瓷盆裡兌溫水擦臉，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捏著毛巾，試水溫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彷彿在除錯精密儀器。
林婉婉就看著他，等他把自己擦洗幹淨換好衣服了，就把孩子給他抱著哄。
“左邊胳膊托住他脖頸，”林婉婉把兒子交給簡深抱，這小子剛出生的時候還好，體重簡直一天一個樣，她抱的手痠，話沒說完，簡深已經把孩子抱成了標準的飛機抱，襁褓裡的小家夥舒服得直吐奶泡泡。
簡深抱著兒子，身體僵硬，他還是沒有習慣抱著這麼小這麼軟的生物，連呼吸都放輕了，小家夥在他臂彎裡扭來扭去，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奶嗝，濺了幾滴奶漬在他新換的襯衫上。
“哎呀，又吐奶了。”林婉婉連忙抽出枕邊的紗布，“快把他豎起來拍拍。”
簡深手忙腳亂地調整姿勢，卻怎麼都不得要領。
林婉婉看不下去了，支起上半身雙手覆在他手背上：“這樣，手掌要拱起來，像個小窩...”
她的氣息拂過簡深的耳畔，帶著淡淡的奶香。
簡深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啞：“婉婉，你這樣...我集中不了注意力。”
林婉婉輕笑一聲，收回了手，她現在可不能和簡深擦槍走火，得忍住：“那你自己來，我看著。”
簡深吸了口氣，按照剛才的感覺，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小家夥舒服地眯起眼睛，打了個長長的奶嗝，然後...尿了。
溫熱的觸感透過襁褓傳來，簡深僵在原地：“他...他是不是...”
“尿了。”林婉婉忍俊不禁，“快把他放平，我拿尿布。”
簡深如釋重負地把兒子放回嬰兒床，在妻子的指導下解開襁褓。
“你來試試？”林婉婉抬頭看他。
簡深接過尿布，前幾日每次尿了拉了，不管是他媽還是婆婆都搶著爭著要給孩子換，他們倆做父母的是實在沒有插的上手，這還是第一次。
他在實驗室裡組裝精密儀器時都沒這麼緊張過，尿布在他手裡像是不聽使喚，怎麼折都不對勁。
“這裡應該要折進去一點吧，”林婉婉握住他的手，不確定道，“對，這樣就不會漏了。”
簡深低頭看著熟睡的兒子，小家夥的臉蛋紅撲撲的，像顆熟透的蘋果，他突然覺得，那些在實驗室裡獲得的成就，都比不上此刻的滿足，不，是不一樣的滿足。
“婉婉，”他輕聲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給我一個家。”簡深將妻兒摟進懷裡，“我會努力，做個好丈夫，好父親。”
林婉婉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