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縮多小,就縮多小。」阿札德想了想後,繼續說:」可是我覺得你們會遇到一個極限,就再也沒有進展了。所以能夠縮到把那兩人限制到無法動彈的程度,也可以算是成功。但想要真正阻止他們,這樣還不夠。」
可汗不及細想這當中有沒有其他心思,直接把這樣的要求傳達給其他匣切。
這種頂著壓力縮小球體體積的事情,看起來很難,事實上並沒有那麼難。因為匣切們所維持的球體結界並不是固定一種方法的,而是配合著裡頭交戰的兩人,不斷升級改變。
既然結界本身也處於升級變化的狀態,那麼在每一次變化中,稍微縮小一點包覆範圍,並不會影響到結界的穩固性。
再說縮小範圍,第一直覺就是內部壓力會變大。但是每一個匣切所負責的範圍也變小了呀。這意味著它們能夠更加集中,應付一小塊範圍內的壓力。
一來二去,這麼做的行為並非不可取。
甚至從考慮到制止那個男人的目標來看,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芬真的打醒那個男人,而自己什麼都不做,可不是什麼好作法。要是芬輸了,可還有預案?
所以匣切們必須要有所作為,在已經是大火的灶上加一把柴,讓火燒得更旺,更快出一個結果。要不然在出結果之前,匣保證界先承受不住而崩潰,對它們而言一樣是失敗。
相較之下,世界樹的變動就沒有匣切那麼靈活。最初來自二十五棵世界樹長老杖的樹藤,看起來像是攀附在匣切球體結界的表面。事實上並不是真的依附在表面上,還是保留有些微距離的。
如今匣切要縮小範圍了,可汗也只是通知了那兩位同樣在三樓的精靈長老一聲,但沒有要世界樹所造出的樹瘤跟著縮小。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樹瘤朝著內部空間生長,增加其厚度。
這麼做,除了可以維持外表不變的假象,讓不知情的人或惡魔不至於有太多胡思亂想。也可以靠著向內加厚來增強內部壓力向外衝出的阻抗力。
之所以之前不向外加厚發展,是因為匣切們在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世界樹們會介入的狀況。所以在配合芬建構起這個球體結界時,下緣距離易市實在是太近了。
等到世界樹的樹藤在匣保證界外增添一層障壁,這層障壁的下緣幾乎要緊貼易市這座魔法陣城市的防護結界頂端了。門之雙塔雖然沒有在城市魔法陣的保護下,塔頂高度也是在結界之下的。
世界樹們當然可以加厚其餘部分,僅有下方維持原樣,以避免世界樹的樹藤破壞易市的防護魔法陣。
但對一個內部有著巨大壓力的
球體來說,球體的其餘部分厚,僅有一處薄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假如不想讓內部衝出的壓力總是朝著易市的方向釋放,世界樹就不可能這麼做。所以說,向外增厚有其缺陷。但今天要配合匣切們做的是向內增厚,世界樹們還不玩命呀。
別以為前幾回林與芬交手的餘波衝出匣保證界外,對世界樹所形成的樹瘤就沒有影響。為了削減餘波的破壞力,世界樹們也是付出巨大代價的。只是這個代價遠沒有單一匣切被擊破那麼大而已。
所以被樹瘤覆蓋之下的匣切結界,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縮小。
儘管匣切靠著每次變化,只能縮小几微米乃至幾奈米的距離。但耐不住迭代的速度快呀。快到要是有人看得到,就會以為這個球體結界像是漏風的氣球一樣。
雖說全部的兇險都是由匣切們在看不到的地方所承擔,但也不是說外頭的人就能安穩度日。
匣切們的大動作,讓內部戰鬥的餘波更頻繁地往外洩露。一次又一次震撼著集結到門之雙塔的精靈,與在易市居住的人類與惡魔們。
阿札德與艾吉歐也在可汗的幫助下,上到了塔頂,近距離感受著那股如天災一般的偉力,擊打著他們的心靈。
阿札德在想什麼,艾吉歐猜不出來。只知道這個神經不正常的傢伙,陷入了難得的沉默。
艾吉歐只知道自己這幾天的情緒起起伏伏。有時歡快的記憶湧上心頭,讓自己的心情無比愉悅;有時是悲傷,又有時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相同者在於,不論是怎樣的情緒,似乎都想控制著自己往外發洩。拿劍砍向身邊的人也好,或是把自己剝得赤條條,站在塔緣高呼一聲,再往外縱躍。
當艾吉歐意識到自己也不可避免地中招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有所作為了。否則在解決那個男人所製造的麻煩前,他自己就會把自己搞死。
只是……時不待我。就在芬與林交手後的第七天,深淵的天地發生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