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是沒有證據的猜測,也得說出口。反正證實跟證偽都有其價值,只要被提出來的事情不要太離譜。所以林想都不想,反問道:”你有看到兔子嗎?”
”兔子?”同樣三頭身的阿札德,左右看了一下。
林注意到他的脖子活動範圍,沒有像在現實世界中,能做到狼顧的動作。也就是肩膀保持不動的情況下,臉轉的方向超過了肩線,直接向後看。
所以說,嬰兒型態的阿札德,身體關節的可動範圍似乎還在正常人的表現之內。
他倒是沒有身為被觀察者的自覺,不解地問道:”我沒看到兔子。為什麼要找兔子?”
林沒有回答’為什麼’這個問題。因為那要解釋起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故事,還要解釋為什麼可能可以用那個故事,套到眼前的環境中。
反正某人只要一開頭,很有可能陷入阿札德無限套娃的’為什麼’疑問中,那可就沒完沒了了。比起眼前驅逐艦級那三分鐘的好奇心,阿札德的好奇心能延續的時間可長得多了。
所以林直接描述起他口中兔子的特徵,說道:”雖然說是兔子,但可能跟你想的那種兔子不太一樣。我說的兔子很有可能是獸人種,但偏向野獸多一些。
”也可有能有著人臉,就只是長了一對兔子的長耳朵而已。他或者她會穿著衣服,像個風度翩翩的貴族一樣;褲子則不一定,因為他的下半身很有可能就是兔子的毛絨絨原樣。
”最重要的,他會有一隻懷錶。時時看著,叼念著’時間不夠’、’快遲到了’之類的話。你知道懷錶長怎樣嗎?就是你從我那邊順走,每天要轉發條,可以看時間的圓圓小東西。”
某人形容著的同時,一邊往身上摸索著。瘋帽匠的燕尾服在鷹國工業革命時代,也屬於紳士或上層人的標配。這樣的人只要財力許可,多半也會為了彰顯身分,弄一隻懷錶在身上。
就好像老家有句話:’窮人玩車,富人玩表’,手錶才是真正有錢人不著痕跡炫富的道具。至於看時間這項功能,就只是附帶的而已。
所以林要在身上掏掏,看看自己這副五短的三頭身有沒有帶只表在身上。
不過林這時也想到一個額外的問題,懷錶在迷地,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穿越眾前輩靠這樣東西發家致富。反正除了某人自己做出來的以外,林沒有在其他地方看過。
照理說阿札德這個迷地土著不會知道懷錶。但考慮到自己第一隻黃金懷錶被芬佔為己有,第二隻則是成了阿札德的戰利品,所以林多問了一聲,看這位魔王子還記不記得那玩意兒。
至於讓他還回來……某人早就放棄了,沒這麼想過。是說按照阿札德的性格,他也不見得會好好保管。搞不好東西早就不知道落到哪兒了,又或者是被玩壞了。
不知道阿札德是不是還記得他自己經手過的小玩意兒,他也沒有隨某人的話去回想。因為隨著某魔法師的描述,阿札德是用一副死魚般的眼神,UU看書net 看向某人身後。
一個比在場的驅逐艦級略矮,人立站直的兔子才剛匆忙走經過。
牠的模樣也如某魔法師的描述,獸人形態,上身穿著貴族服飾,但略顯破舊。下身則是毛絨絨的兔子身體,頂多就是那兩條腿拉得特別直,不太像一般能看到的兔子所會做的動作。
倒是腦袋瓜子上多帶了一頂和衣服同風格的禮帽。兩隻耳朵則是在禮帽上開了洞,從洞中穿出來,筆直豎立。
牠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成為被提及的物件,而是不時低著頭,注視手中快跟巴掌大小差不多的銀製懷錶。口裡喃喃叨唸道:”來不及了,時間快來不及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兔子的聲音當然引起某人的注意。只是轉頭看不到任何東西,因為被椅子的長背給擋住了。所以林費勁地攀著椅子扶手,小心地探頭看著。
入目恰好是兔子那圓滾滾、毛絨絨的圓尾巴。再配合那對長耳朵,儘管只看到背影,林也確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一時間,某人情急大叫道:”抓住牠!”同時動作。
只是長背椅沒有如某人想象中穩固。一個小嬰兒從扶手慌亂往外爬的結果,就是椅子失去平衡。”硄”的一聲巨響,連人帶椅砸翻在地。
這副狼狽模樣,讓阿札德看得哈哈大笑。他帥氣地雙手一撐,打算來的英雄落地式,沒想到最後只換來”啪唧”一聲響,來個豪邁的五體投地。
兩個三頭身的五短嬰兒勉強抬起頭,正好與回頭看發生什麼情形的兔子六目對望,深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