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王郭信與他師父一模一樣,以他們師徒倆愛湊熱鬧的性格來說,滄州之戰他們必將在場,也正因如此臣才撿回一條命。當時宗信現身救了為臣,但杞王郭信並未現身,想必是在其它地方觀戰。滄州大戰之後,我認為杞王會去豐州準備補給,然後他會去回鶻,最後到波斯。”趙匡胤道:“杞王郭信一輩子都想超越他的師父,但無論是武功還是智謀杞王都差得很遠,所以杞王想要走到一個比他師父更遠的地方。上一次我們與宗信原本打算去波斯找燒酒的蒸餾辦法,結果在回鶻便遇到了波斯的商人,他們教會了宗信蒸餾法,我等便回到中原。杞王想要超越宗信的話,應該會去至波斯,這樣他就比宗信走得更遠了。”
柴榮撇了撇嘴,趙匡胤這個想法太極端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不過偏偏是這種極端的想法才有可能找到他。趙匡胤與他們相處的時間非常久,他對郭信的瞭解其實比自己更多,既然趙匡胤認為這樣有機會的話,就讓他去。
“你覺得需要花多少時間?”
“少則一月,多則三月一定回來。”
相比一般人去一趟豐州趙匡胤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但柴榮還是覺得不夠快。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說不定半個月就沒了。如果能多一年的時間倒無所謂,但柴榮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嗯~!趙將軍辛苦了,這是為了整個大周的安危,整個中原的繁榮安定,只要能找回信兒,寡人這條命能不能多活幾年倒也無礙。”
“陛下言重了,只要範相成功盜取麒麟血,陛下可以稱霸天下二十載。”
柴榮點頭道:“算是有一點希望吧,但希望不是很大。範質的武功你我心裡都有數,他也就是仗著自己的雷洪女婿的身份才能在雷王府裡出入自由。讓他偷走雷王府裡最重要的東西……沒這麼容易。”
“陛下,俗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臣以為機率很大。因為範質向來正直,而且那滴麒麟血是給範質的兒子雷海龍準備的,那可是範質的親兒子,誰不會為了兒子著想?所以雷洪做夢也想不到,範質會偷走麒麟血拿來獻給陛下你。不過……臣擔心的是另一種可能性。範質身邊的雷芳也喝過麒麟血,那種凡老還童的誘惑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住的。如果用稍微自私一點的想法揣度範質的話,他未必能將麒麟血送來給陛下。”
柴榮最初擔心的是範質能不能偷到麒麟血,經趙匡胤這樣一說範質偷到麒麟血的機率其實非常大,結果又出現另一個問題了,他偷到之後會不會給自己,結果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仔細想一想,其實誰當皇帝對範質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已經是宰相了,地位不可能比現在更高。作為一個文官,就算上陣殺敵也落不到他的頭上,他的生活應該是非常幸福快樂。
由其是範質現在娶了一個小妾,小妾又懷胎有孕,他才不捨得死。雷芳和小妾兩個女人都年輕漂亮,就範質一個人又老又醜,他自己能受得了?只要把麒麟血吞進肚子裡就可以恢復二十年的青春,這對於一個上了年紀,青春就快要徹底消失的人來說也是極大的誘惑。
範質固然正直,但正直也分什麼時候。在他有一百兩銀子的時候,不會在乎一文錢的得失,這個時候誰都正直。但如果他只有一文錢,他會不會在乎一百兩銀子的得失呢?
就連柴榮也說不準範質到底會不會把偷來的麒麟血給自己,但這時候也不可能再問,這種問題也不能問。
範質已經去了雷王府,現在也只有等訊息,等到了範質的訊息他就是忠臣,如果等不到的話……那也就這樣了,反正也沒什麼區別。
“罷了罷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這個辦法原本就是範質自己想出來的,他最後也不可能反口,現在就看我等不等得到。”柴榮道:“趙將軍準備何時啟程?”
“臣想再過十天半月再啟程。”
“還要等這麼久再啟程?若你不是立刻啟程,朕只怕是等不到杞王回來了。”柴榮也不知道為什麼趙匡胤還要等這麼久再走,但趙匡胤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柴榮還是非常信任趙匡胤的。
趙匡胤道:“陛下,如果臣直接離開汴梁城的話……只怕跑得再快陛下都不到不杞王回來了。所以臣想盡快研究出能將赤帝真元直接傳給陛下的辦法,所以需要十幾天的時間。無論臣是否能研究出來,臣都會將一部分功力輸送給陛下以維持性命,保證陛下性命無憂。”
“赤帝真元倒是有可能,但如果一個人油盡燈枯,單憑內力又如何能延長壽命?”
趙匡胤道:“延長壽命是不可能的,但臣可以讓陛下暫時不死。就像當年吳彥洪宇那樣,即便陽壽早已耗盡,但他還是堅持走了一個多月跑到汴梁城來。臣也可以效仿這個辦法為陛下拖延,等範相回來。”
“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萬一範質他偷不回來怎麼辦?”
“盡人事,聽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