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宋景寧應該比葉初棠早到天山郡。
畢竟葉初棠不僅因各種突發事件耽誤了不少時間,之前還按照流放路線繞了遠路。
可宋景寧只需要在各個郡縣講一天學,而塔城和天山郡地廣人稀,加起來也就十幾個縣城,他應該在半個月前抵達天山郡。
祁宴舟一直在留意宋景寧的動向。
但大雪封路後,因交通不便,他便沒再收到有關宋景寧的訊息。
“阿棠,我只知道半個月前,宋景寧在天山郡的伊蘭縣,大約是被暴風雪留在了當地。”
伊蘭縣距離天山郡沒多遠,日常坐馬車,兩三日便能到。
葉初棠之前也想過這種可能。
但她很快就推翻了。
因為並不是西北所有地方都同時來了暴風雪。
雪是從邊疆臨州下起的,一路南下,雪越來越大,風越來越厲。
伊蘭縣下的是中雪,而且比武川縣要提早五天左右。
那時候,祁宴舟能收到訊息,就說明雪不大,宋景寧能離開,前往天山郡。
“阿舟,讓人去伊蘭縣一趟,我擔心兄長出事。”
祁宴舟知道宋景寧對葉初棠有多重要,連忙點頭。
“好,我馬上去安排。”
被葉初棠惦記的宋景寧並不在伊蘭縣。
而是在臨州城。
他在半個月之前離開了伊蘭縣,前往天山郡。
結果剛出發一天,就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駐邊將軍陳奎寫給他的。
他的女兒陳若雲前不久在鄰國的突襲中受了重傷,命不久矣。
她雖是武將,但文采也不錯,對皓月公子很是敬仰,將他寫的詩詞和文章倒背如流。
所以,陳奎想在女兒臨終之前,讓她親眼見見皓月公子,與他談詩論學。
但這事於女子的名聲不利,陳奎要求宋景寧不要聲張,事後有重謝。
於是宋景寧取消了直奔天山郡的計劃,繼續北上去遊學授業。
但他改變計劃時,寫了封信,讓祁宴舟的屬下送去給葉初棠。
結果這屬下被暴雪攔在了半路,以至於出現了資訊差。
宋景寧還不知道這事。
他緊趕慢趕,在昨日抵達了臨州城。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今天按部就班地包下了一間茶樓,授業解惑。
午間休息時,他從茶樓的後門離開,坐上陳奎的馬車,去了將軍府。
將軍府離茶樓不遠,只隔了一條巷子。
普通的馬車並不顯眼,從將軍府的側門進去後,又走了一段路才停下。
陳奎長得五大三粗,絡腮鬍子,濃眉大眼,面相看起來很兇。
他率先撩開厚重的車簾,跳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