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必要淋上那麼多醬汁嗎?那是很多辣醬。像是,那麼多。”
“我知道。但以前的你能承受。”還能吃得更辣,因為蝙蝠俠沒有弱點。
“你的以前,”布魯斯說,瞪著她,“是我的未來。”
他看起來實在好可憐。不只眼眶跟鼻尖泛紅,連蒼白的臉都被辣紅了,聲音也辣得沙啞,躲在羽絨衣下,以為把羽絨衣的帽子帶上、就沒人能發現他被炸春捲上的新鮮辣椒辣哭。
蘭迪忍了忍,終究沒忍住,就在滑冰場邊的地板上大笑起來,笑得周圍的人都朝這對席地而坐的男女投以好奇目光。
布魯斯拿起最後一瓶可樂,搖搖頭,抱怨道:“你是最壞的。
離開滑冰場後,他們開車在市區內兜了一圈,輪流駕駛,因為蘭迪也喜歡駕馭一輛超跑的快感,布魯斯必須讓她享受這點,今晚才談得上是一次完美的約會。
作為回報,蘭迪帶布魯斯偷偷溜進閉館後的博物館,兩人除了欣賞館藏跟享受無人的博物館外,什麼也沒做。
不可否認蘭迪此舉或多或少有點炫技的意味,她這麼做是出於……不為什麼,就因為她可以。重點是,布魯斯眼中閃爍的欣賞情緒叫人十分受用。一個人不會有太多機會從未來的蝙蝠俠身上得到這種眼神,蘭迪也只是個凡人。
他們勉強趕在阿爾弗雷德規定的宵禁時間前回到莊園。
當布魯斯帶著蘭迪邊打鬧、邊穿過陽光房進入廚房時,阿爾弗雷德正佇在廚房正中央等著他們。
“歡迎回到家,布魯斯少爺、蘭迪小姐。”阿爾弗雷德蓋上手中的懷表,稍微打量了兩人的衣著。
“不,阿爾,”布魯斯忽然摀住臉,幾乎是哀求,“不。”
蘭迪來回看著布魯斯跟阿爾弗雷德,還沒弄明白。
“看來您終於有一次聽從了我的建言,帶著您想增進感情的物件、去一個合適的地點、完成一次合宜得體的活動,”阿爾弗雷德說,“而不是總待在家裡,在墊子上抱著彼此翻滾。這著實叫我這老人家深感欣慰。”
阿爾弗雷德口頭上說是欣慰,可他眼中閃爍的笑意卻講述了另一個故事。他還刻意稱自己為‘老人家’,一個只比布魯斯年長二十二歲的中年男人可遠遠談不上真正年老。
蘭迪認得這招,每次阿爾弗雷德想操縱某個孩子、或想幽默家裡的某人時,他就會突然變得自卑自謙。這總是有用。
“我們只是在對練,”布魯斯像是想原地掘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別再嘲笑我了阿爾,我知道你是故意把事情講得叫人浮想聯翩。”
“我是嗎?”
布魯斯惱了。“像你這樣的老人家在這時間該回去睡覺。”
阿爾弗雷德哼了一聲,盡管面無表情,卻隱約傳達出一種微笑的氛圍。
他轉而望向蘭迪,“看著像是時間已晚。假使有過夜的需求,您知道您的客房是哪間,也可以在哪裡找到多莉。”
頓了頓後,他又說:“記得使用保護。”
這回蘭迪也被戳到了。
“我們不會──不是今晚!”“太快了阿爾弗,太快了!”她跟布魯斯異口同聲尖叫道。
那天晚上蘭迪久違地再次睡在莊園裡基本上就屬於她的那間客房裡。
奇怪的是,一些傢俱明顯不在它們本來的位置上,床也像是被睡過。距離上回她踏進這間房已有數月之久,理論上僱工們打掃清潔過程中即使動到傢俱,也會將其複位。
除非這段期間還有其他人在使用這間房。
“哦。那是我。”布魯斯承認。在下一次的訓練課中。
蘭迪放下水瓶,奇怪地看著他。布魯斯正掛在單槓上繼續做他的動作。
“為什麼?你的房間明明更好,為什麼要睡我的床?”
“莊園的床。”布魯斯辯稱,一邊回話一邊做大回環卻氣都不喘,“我─也許有點睡不好。”
蘭迪緩緩抬高眉毛,心想:布魯斯有睡眠問題,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可恰巧一張她躺過的床能治好它?這是什麼魔法?
“噩夢?”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