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飛快瞥了眼卡斯,擔心得面無表情。
“我以為我們應該要保持低調?”蘭迪低聲問,“以免有人給我拍照?”
卡斯也不高興地噘起嘴,用眼神向布魯斯控訴:你會害我們都被認出。
布魯斯一派淡然,拿起空碗,給自己撈了一勺湯。
“沒事。自從我三十五歲後,我們就不那麼保密你的存在。總不能讓世界以為你是憑空出現的,盡管你是。適度的曝光有助於故事的完整性。”
“而且,對於時間處在順流狀態的我們其他人而言,這是你的最後一站。等一切結束後,我會回到起點把你帶回現在。所以是的,這一餐你可以被拍到。”
蘭迪皺起眉,放下碗,斜視布魯斯。
“你剛剛是否輕描淡寫的對我洩漏了一件大事?”
布魯斯端湯碗的手半點不抖。“我有嗎?”
“是的你有。”蘭迪指責道:“你從沒說過!我根本不知道原來你會去帶我回來,直到剛剛!”
布魯斯放下碗,困惑地望著她。
“是什麼使你這樣想?我當然會想盡辦法去帶你回來了。”
“嗯,可能是因為你從沒想到過應該要告訴我?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還以為我就得一路往下走到底了!”
布魯斯面向她,表情混合驚訝、尷尬和恍然大悟。
桌的對面,卡斯津津有味地觀賞他們的爭論,全程配甜湯和水果。
“我……可能到現在才明白了一些事。”布魯斯不好意思地承認這點。
蘭迪的情緒隨之緩和。
“嚇死我了。差點以為我得回到你剛成為胚胎的那天。或更可怕的,成為你祖父母的證婚人。”
她打趣道,用手肘輕輕推了下布魯斯的上臂,“不是說我不想見到他們,是不想以這種方式見到。”
布魯斯哼著笑了一聲。
卡斯選擇在此時加入對話。
“下午?”卡斯滿懷希望地望著布魯斯,難得開口說話。
“我有兩小時左右,可以和你們去公園吃冰,或一起做其他任何你們想做的事。”布魯斯微笑。
蘭迪想起她密密麻麻的排程,遲疑地道:“也許就你和卡斯去吧,我該回莊園上下午的冥想課。不認為達米安會欣賞我上課遲到。”
“他會接受的,剛剛來的路上我問過他了。”布魯斯說,同時用一種格外無辜的眼神注視她,還微微偏頭。
蘭迪……感覺招架不住。
她趕緊轉過去看卡斯,卻發現卡斯正在模仿布魯斯,青出於藍。
“這,不好吧。”蘭迪弱弱地最後一搏,“這樣不就變成,我只有在達米安上課的時候、剛好晚一個小時出現,會不會害他誤解我這是偏差對待?”
卡斯沮喪地垮下肩。
布魯斯思考了下後,搖頭。
“我想不會。”他說,在桌上握住蘭迪的手,“更重要的是,你該跟我們一起去外頭走走,放鬆精神。”
蘭迪被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