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掉鬧鈴,用滾的下床榻。過程中碰到一點毛茸茸的皮毛,想起自己有貓,馬上快樂地伸手把貓撈過來猛蹭猛親。
“小寶貝!我的小寶貝!”
姜黃色的虎斑貓發出深感困擾的貓咪式哼哼聲,在蘭迪懷裡扭來扭去,試圖透過將自己化為一灘液體的方式來逃脫。
“好啦好啦,放你走。”
蘭迪松開雙臂。虎斑貓倉皇蹦走的模樣就像一隻兔子,在草原上跳躍。她花了點時間欣賞貓咪跑開後瘋狂梳理背毛的模樣,才不甘願地從長毛地毯上撐起上半身。
一旦她坐直,頭暈目眩和渾身發疼的感受就更強烈。她想知道前一晚她是去幹嘛了,怎麼今天醒來特別痛苦?接著她想起自己的處境,受困在同一天中已經想不起有多少周,那就更怪了。
“兇手該不會是你吧。”她懷疑地斜睨虎斑貓。
眾所周知,這種顏色黃黃橘橘還有著虎斑條紋的貓特別皮又特能吃。瞧瞧那圓潤的身形,體重肯定不輕。
莫非就是這只貓,淩晨在她身上蹦迪,害她現在渾身疼又沒睡好……
彷佛感知到她不敬虔的想法,虎斑貓停止理毛,把上半身扭過來,朝蘭迪怒目而視。
蘭迪聳了聳肩。“我又沒說一定是你。”
早餐是酥酥脆脆的培根和兩顆煎蛋。
今天蘭迪也不打算去上班。上班上班,上什麼班,都被困在同一天出不去了,誰還上班。
聞到食物香氣,虎斑貓跳到餐桌上,繞著餐盤轉來轉去,突然特別嗲又特別可愛。
“去去,你不能吃這個。”蘭迪揮手把貓趕走。
虎斑貓發出委屈巴巴的聲音,側身倒在桌面邊緣,把腦袋倒過來,可憐兮兮地盯著蘭迪看。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小貓咪這麼重口的,人類食物又油又鹹對你的腎不好。”蘭迪碎念貓咪,“不然這樣吧,我今天去給你買鮭魚,煎個無鹽無油的版本給你好不?”
聽到蘭迪退讓了,虎斑貓滿意地離開餐桌。蘭迪對自己搖頭嘆氣。其實她挺不想出門,‘今天’午後總是陰雨綿綿一路到深夜,還打雷,她要是想避開雨,等下就得出門。
為了貓,滂沱大雨也得去。這才是一個盡責的奴才。
當蘭迪決定為了在早上八點半踏出家門時,她並沒有想過會在聯排公寓的人行道上看見一個惶惶不安的前男友。
別問她怎麼還記得那是她的前男友,也別問她怎麼看出對方悠然自得的外表下實則坐立不安猶如芒刺在後,她就是知道。
這就像她知道怎麼打蛋煎蛋、知道如何開車,她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以至於陷入如此境地,不等同於她失去生活和生存能力。
但是等等。布魯斯·韋恩在聯排公寓外等她,這是‘今天’固定會發生的事嗎?
蘭迪停在原地想了想,發現她想不太起來。
也許因為以前她不怎麼出門,也不在這時間點出門,那麼自然她從沒遇過布魯斯,即使布魯斯·韋恩每個今天都在外頭等她。
不論如何,既然布魯斯決定把自己橫在她要經過的路上,那她索性上前主動打招呼。她從布魯斯斜後方,伸手拍了下布魯斯的肩膀。
“你怎麼等在這?”
布魯斯猛地回過頭。
“……而且一付見鬼的樣子。”蘭迪補充道,揚起一道眉。
布魯斯皺起眉。“為什麼你知道我在等你?”
蘭迪的眉毛挑得更高。
“問我這種問題你是認真的?”她轉了圈眼珠,隨手往背後的聯排公寓一揮,“我就住在這!你出現在我家門口!”
頓了頓,她想起布魯斯不只是她認識的布魯斯,更是哥譚甜心寶貝、花花公子布魯西,便改口:“除非你在和我分手後、無縫銜接和住這附近的另一個女人約會了──”
“我才沒有。”布魯斯用力打斷她,眉頭皺得更緊。
“那就是囉。”蘭迪回答,“總之,我假設你來找我,而我才不要站在街上和你講話。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沃爾瑪,我要給……我的貓買魚。”
布魯斯毫不猶豫地坐上她的車。
在調整安全帶的時候,布魯斯漫不經心地問:“從什麼時候起你開始養貓?我都不知道。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