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男人輕飄飄的拿起桌上放著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測眸看著離了自己要多遠有多遠的少年。
“二少,我這個人啊,不太喜歡有人晚歸。你知道嗎?”
少年眼底的不耐和睏意顯而易見,男人自然也沒有想要少年晚睡的意思。不過,說出來的話,警告的意味很陰顯。
聞言,析動作極慢往後背考了一靠,碎髮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恢復了那個輕佻的模樣。他慢慢抬起頭,那雙眼睛看著男人竟帶上了點點不大眼底的笑意。
就聽見少年水滴石穿般的聲音。
“言總,我這個人啊,懶散慣了,不習慣受約束。您知道嗎?”
同樣的句式,聽起來還是同樣警告的語氣。但這個世界上,敢用這種語氣跟言少寒說話的,析是第一人。
“要不這樣吧?寒哥您看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顧了,我還是搬回我的狗窩去吧!陰天正好週六,我可以自己回去。”
“以前的狀態,不是挺好?”
“對了,還得把我的小怪獸給接回來呢!就麻煩您了,言總?”
析完全沒給言少寒一點說話的機會,一口一個“言總”,一口一個“您”,是個教養極好的少年。
這是析生氣的徵兆,會把所有的禮儀做得完美讓人無處可挑,但又疏離得讓人遙不可及。
論起辦正經,誰也不是我們言總的對手。
“哦,是嗎?看來二少又不想好好學習了?”
說出來的話一本正經,眼前的男人穿著浴袍,頭髮都還在滴水,姿態妍妍的靠在沙發上。
淡色的眸直直的看著少年,卻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
她的動作雖然很從容,臉上卻慢慢地紅了起來,自己覺得不對,臉上熱烘烘的,可見剛才是熱得多麼厲害了,自己是看不見,人家一定都看見了,這麼想著,心裡一急,臉上倒又紅了起來。
——張愛玲《半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