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年前,我才十歲,那年家裡遭了水災,我父親很忙,沒有回家,整個村子的人都被淹死了,只有我和母親被困在農村家裡的二樓。”
他站起身,揹負雙手站在窗戶邊,瞭望著窗外的夜色,神色怔然,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我母親帶著我從地裡逃回家的時候,被一塊水衝來的石頭砸傷了頭部。”
“如果我們能及時獲救,送去醫院,這傷是很治好的,但我們被足足困了一個月。”
“我母親在被困的第七天就不治身亡了。”
“家裡的糧食全都在一樓,早已經被水沖走,我無水無糧,生機幾乎斷絕。”
“在極度口渴的時候,我喝了洪水,開始拉肚子,上吐下瀉,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但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人。”
“我永遠記得那天的情景,我倒在母親的屍體邊,已經快要死了,迷迷糊糊之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他在洪水的水面上飄行。”
“他沒有動,就那麼直直地立在水面,就像站在一艘小船上一樣,速度很快。”
“我還以為那只是臨死前的幻覺,卻看見那人朝我而來。”
“當時我的意識已經模糊了,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記得他給我吃了一顆珠子一樣的東西。”
“等我清醒過來之後,那人已經不見了,而我也不再覺得飢渴,也不拉肚子了,身上也有了力氣。”
“我又等了大半個月,才等來了救援,連救援人員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下來。”
“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需要吃飯了,肚子始終是飽的,如果我強行吃東西,肚子就會漲得難受,喝水倒是可以。”
他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我已經有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一言一行都受萬眾矚目,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盡力隱藏這個秘密,每次宴會,我都會強迫自己吃點東西,回去之後吐掉。”
“但長此以往,這個秘密終究會被人知曉。”
他的目光落在柏舟的身上,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只問你,你有沒有辦法治好我。”
柏舟皺了皺眉頭,很是不解地問:“你根本就沒有病,為什麼要治療?這四十多年來,你從來沒有生過病,身體比牛還壯,都是那顆靈藥的功勞,難道這樣不好嗎?”
“這樣當然好。”吳先生臉上也閃過一抹糾結之色,“但是以我現在的身份,如果表現得太過神異,必然會被人詬病,事業也會大受打擊,我的敵人會抓住這個把柄,把我打入塵埃之中。”
柏舟還是不理解:“權力和地位這麼重要嗎?比身體健康還要重要?”
吳先生輕笑了一聲,道:“你沒有到我這個位置,你是不會明白的。”
柏舟有些無奈,說:“我的確不明白。我治不了你的病,你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