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禿子猶如不要命般在漆黑中朝著一個方向追趕,彎彎繞繞的巨樹將原本筆直的方向攪得七扭八歪,好在我的使命比較簡單:“盯住禿子的腦袋”,而有關判斷方向,那是他的事;
此前所聽到的水聲越來越大,當我們繞著密林爬上一處土丘後,身子突然一輕,整個身體向下傾斜過去,虧了禿子及時的拉住了我,耳畔只聽到“噗通”、“噗通”前後兩聲落水的響動;
這是一片水潭,看潭水拍打泥岸的勁頭兒,很顯然是活水;
水潭被四周的土丘所圍住,土丘之後便仍舊是茂密的巨樹林,月色是那樣的晶明,蓊鬱的樹是那樣的靜止,此時我才發現,我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月亮”這個東西了。
“她們人呢”,我急喘著粗氣對禿子問道;
“前面那人跳進水裡了,後面跟著一個,不知道是虎丫還是鉤子”;
禿子也在喘,而且喘得絲毫不比我輕;
就在這時,虎丫的腦袋由水裡浮了上來,她上浮的姿勢似乎非常怪異,像是在拖著什麼重物;
“老譚顯靈,可算是抓住了”,我自言自語的低喃了一句,順勢和禿子衝下小山丘一邊一個站好,等待著虎丫手中的“獵物”,只要那傢伙一露出頭,我倆就一人一隻胳膊把它按住,絕不能再讓它跑了;
可我和禿子直等艱難的把虎丫拖拽上岸,又瞪著眼睛看著水面一點點平靜如初,也再沒有任何一個生物爬上來,哪怕是隻蛤蟆!
我的心直往膀胱裡沉,“難不這主兒不會游泳?淹死了?”,我對著禿子使了個眼色;
“你咋不去?”,禿子反問道;
“老子洗臉都嗆!你哪那麼多廢話!”,我沒好氣的說道;
水潭中心連續的翻滾出一陣巨大的氣泡兒,禿子在水裡足足折騰了將近一分鐘才把腦袋再次探出來,而他游回岸邊,卻又用了足足幾倍的時間。
我看著臉已憋腫的禿子:“水裡有水鬼把你纏住了?”;
“這水......”,他只說了一句,便立刻不再作聲,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了“呼吸”這件艱難的事情上;
“水?”,我回憶著剛剛虎丫上岸時的異狀,轉身向水裡摸去,細滑的水紋沒有任何變化,平靜的水面因我的手指而翻起層層漣漓;
“你別看了,這水底下有個大窟窿,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你站在這兒什麼也看不出來,但只要扎進去,身子就會被那大洞吸進去,剛剛我也險些沒能爬出來”,虎丫似乎剛剛喘勻了氣兒說道;
“那你還讓看著他往水裡蹦?”;
我一聽事態居然有這麼嚴重,一臉不悅的看向虎丫,這分明就是在讓自己的隊友去送死;
“你早就該死!”,虎丫白了我一眼,轉回頭躺在泥岸上對著月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