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道有公,凡是秘法必有益損,斷然不是這麼容易之事。
想到此處,高成探了一下張晴的脈門,眉頭一皺,此人體內靈氣雜亂無序,顯然已是傷了根基,以後再修行也不會有多高的成就,嚴重些,甚至修為還會倒退。
高成嘆了口氣,張晴的練氣資質其實很不錯,要不然也不會從小被作為內門弟子。如今竟然廢了,可惜可惜。
調理好趙陵體中靈氣,其人終於悠悠醒來,看了一眼四周,眼神有些迷惘。
「翁主醒了。」高成走到趙長背後,低聲稟報道。
「叫她過來。」趙長几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
不一會兒,趙陵款款走到趙長身後,斂衽施禮,「父王。」
「啪。」一聲脆響,趙長狠狠一巴掌甩在趙陵臉上,「你還有臉叫我父王,不知廉恥的***。」
趙陵重重摔倒在地,如墨長髮披散在臉上。
過了半刻,趙陵上身趴了起來,轉頭看向趙長,嘴角還帶著一絲血漬,呵呵笑道:「父王,我是不知廉恥,但你可曾忘了嗎。
這廉恥,為你換來多少京中***相助,才對你私蓄兵馬的事在御前壓下。
這廉恥,為你換來多少異人相助,才有了統領一郡修行界的資本。
這廉恥,為你換來多少丹藥典籍,才讓你修行與日俱進。」
趙陵慘笑著站起身,走到趙長面前,毫不畏懼的直視對方,「父王,我知你野心甚大,一心想著坐上皇位,一心想著長生不死,一心想著統領各洲。
所以,你讓趙遷那個廢物掌握軍隊,讓我踏足修行界,以助你一臂之力。可是父王別忘了,我是個連練氣門檻都無法踏入的廢人,就連趙嫣那個***也敢借此恥笑於我,我哪來的底氣幫你統領修行之人。
此次在問天宗,得了個雙修的法門,倒是可能讓我跨過此門檻。此法需找一個男修,耗其本元助我。但找誰呢
,也只有張晴,只有他肯自絕前路,助我渡過此劫。
父王,你看到女兒不顧廉恥,傷了您的顏面,可是你又何嘗知道我心中的苦楚,何嘗助我一助。今日你殺到此處,恐怕又是趙遷這個廢物告的密吧,不過是想敗壞我的名聲,以在您面前爭寵。不錯,我趙陵是偷人了,但我光明正大的偷人。如今,我已可以修行,再不懼那些流言。父王你看。」
趙陵說著從頭上扯下兩根頭髮,放於掌上,頭髮無風自動,慢慢飛了起來,相互纏繞,翩翩起舞,如蝴蝶般悱惻纏綿。
趙陵雙眼放光,盯著飛舞頭髮,如孩童般欣喜,「父王,好美啊。」嘴角的血滴下,血淚盈襟,斑斑點點,如紅梅欲燃,悽婉哀怨。
趙長仰天長嘆了一口氣,幾次開口欲言,卻又咽了下去,「怪父王無能,以後......以後與那張晴還是斷了來往吧。這毒丹案就此打住,我也沒有心氣再去深究了。」說著轉身緩步向著門口走去,腰身顯的有些佝僂。新
趙陵扔掉手中的頭髮,臉上哀怨之色頓消,冷冷看了一眼趙遷,「父王,什麼毒丹案......」
回往觀夕城的路上,趙長滿臉陰鬱,對坐在車轅上的高成冷冷說道:「絕了張晴的人事,斷了他的舌根。」
高成有些猶豫,低聲道:「王爺,這張晴是艮山門的人,還是您的外甥,如此一來,恐怕艮山門再不與我同心,況且,還有翁主那.......」
趙長冷哼一聲,「我既然扶的起一個艮山門,就能扶的起第二個。況且,張晴不過是個長老的子嗣,還有門主呢。
再者,我能留下他一條小命,已是看顧了艮山門的面子。回去後,趙遷和趙陵都幽閉起來,閉門思過,真以為一個個翅膀都硬了。」
高成額頭滲出冷汗,「小人遵命。」
車隊一回到王府,趙遷和趙陵隨即被關於冷屋中不得出門,一日三餐俱是殘羹冷炙,嚴禁踏出屋門一步。
王府中,吳亙的院門響起了敲門聲,正在啃著雞腿的吳亙一個激靈,三步並作兩步跳到床上,暗自逆行氣血,對著初霽點點頭。
初霽收拾了一下,抹了一把臉,使勁揉了揉,讓眼睛紅了些,又吐了些唾沫抹在眼角,方才出去開啟院門。
來的人是趙陵的侍女,只說聽聞吳亙尚未痊癒,特意過來看望。
吳亙臉色蠟黃,顫顫巍巍從被子中伸出一隻手,「謝......謝翁主垂愛,小的已經好了不少,過些日子也就能下地了,到時一定前去向翁主報到。」
侍女不疑有他,轉身出院門而去。
吳亙剛想起床,又傳來敲門的聲音。還有完沒完了,憤憤然間又重重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