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仇伯等人化作旋風而去,直撲交戰最激烈的戰場。
吳亙亦是一步踏出,拖著藍千葉向著平浪城走去。一路上,偶有剛被殺死的生鮫嘶吼著站起,身體中飛
出點點亮光,融入白色的燈籠之中。
死去的鮫人化為鬼物並不容易,吳亙行走一路,也才收留了近千鮫人。大部分的人,在死去那一刻就神魂消散。
前面的平浪城上,牆上已經密密麻麻爬滿了鬼物,正翻過城頭衝向城內。有近千隻長有骨翅、形似大鳥的鬼物,不停的在城中各處盤旋,抓起生鮫飛入空中,一邊大口吞食,一邊將殘肢斷臂扔下地面。
濃郁的血腥味迴盪於夜空,整個平浪城已經被血覆蓋,只要吳亙願意,趙乞他們就可使出手段,徹底將這裡化成一片鬼蜮,供這些鬼卒休整。
一步躍上平浪城頭,吳亙站在堅固城樓上向遠處眺望,黑霧沉沉的城中,到處都是廝殺聲,鮫人已經放棄了城上的防守,試圖透過一街一巷的爭奪,來消耗這些鬼物。
儘管鮫人更加靈活擅戰,但黑霧中那咄咄逼人的死氣,仍是限制了他們的發揮。
反觀這些鬼卒,雖然相較生鮫數量較少,但他們卻極其難殺。經常可看到缺了半邊身體的鬼卒,仍在地上嘶吼著爬行,死死拖住那些生鮫,只有把身體徹底擊碎,方可滅殺這些在井中蟄伏了不知多少年的鬼物。
面對這些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對手,縱然生鮫勇猛,可隨著傷亡增多,卻也漸漸膽寒。特別是四個樣貌兇惡的鬼將聯袂出現在陣前時,終於有人支撐不住,開始悄悄向海中溜去,準備從海底逃離。
有的人則向著遠處的伏波城奔去,剛跑了百餘步卻又退了回來,原來是族中的督戰隊正橫刀立野,禁止人退入伏波城。
吳亙點了點頭,對於戰局的發展頗為滿意。今天他與趙乞孤身殺到平浪城下,除了有試探對方虛實的想法,還
有就是想把生鮫誘出城,以野戰對抗,防止對方城牆上設有什麼對付邪祟的手段。
只是不曾想,生鮫竟是自負到如此的地步,城頭上竟然沒有多少守兵,連基本的守城器械也沒有,遑論驅鬼的手段,被鬼物輕鬆的攻入了城中。
照這麼下去,拿下平浪城並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吳亙想著多絞殺一些從伏波城中衝出的鮫人,以便後續攻城,才故意耽擱於此。
「寨主,此時鬼卒多有被殺。他們好不容易依託骸骨修出一點靈光,卻又化為孤魂野鬼,雖然都是一些神智混沌的傢伙,但畢竟袍澤一聲,若是寨主能送他們一程,亦是一種功德。否則只能受日曬風吹,在苦痛中一點點消弭於世間。」向來話不多的張雲忽然現身於吳亙身旁,低聲建議道。
吳亙頗為詫異的看了眼張雲,沒想到這個相貌兇狠的大傢伙,竟然也能有如此心思,「如果我施展了手段,那些死去的生鮫便不能再化為鬼物,也要一同消散。」
「寨主,亡井中死氣日漸稀薄,其實已容納不下這麼多的鬼物,所以這些生鮫入不入其實並無所謂,不入
更好。」張雲卻是一臉坦然。
「好吧。那我先看看這位藍頭領能不能醒過來。」吳亙將已經奄奄一息的藍千葉放在屋面上,暗自渡了一口真氣。
不一會兒,藍千葉幽幽醒來,一睜眼看到吳亙,嚇得連連後腿了幾步。
「你且看看。」吳亙一把抓住其頭髮,拎起頭看向遠處,等轉了一圈後,吳亙方冷冷道:「藍千葉是吧,你也看著了,再打下去,生鮫定然會斷了後,祖先饗食亦絕。」
藍千葉臉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切,半晌後方惡狠狠轉頭道:「我生鮫是斷不會降的,遲早有一天這筆血債定會向閣下討回。」
吳亙掏了掏自家耳朵,搖頭嘆息道,「藍千葉,沒想到你活了這麼大年歲,還如小兒般吐此等唬人的話。告訴你吧,我是個膽小的人,若是生鮫不從我,為了以防萬一,我準備將島上的生鮫全部殺光。此外,整個方諸島也會化為鬼蜮,供我鬼卒駐紮於其中。
至於你指望的,不過是當下在外劫掠的族人。放心,我會放出風去,以你等名義向外傳令,誘使在外作惡的生鮫返回,一個個捉入島內殺死。」
「爾膽敢。」藍千葉怒目圓睜,恨不能一口吞下吳亙,忽然心中悲慼,「我鮫人難不成就要如此斷了根,要是我九煞堂堂主在,又怎會容你小賊在島上撒野。」
「降不降,我最後一次問你。」吳亙有些不耐煩,哪有那麼多如果,這藍
千葉也是可笑,打不過,只能去找自家堂主,這與小孩打輸了找爹孃有何區別。
「降,但我還得說服其他幾個長老。」見吳亙生氣,藍千葉只得趕緊應了下來。
「好,給你一天的時間,明日亥時我來聽信。」吳亙隨手一扔,將藍千葉扔入了平浪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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