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孟順暴喝一聲。身後的破陣兵口咬鋼刀,手持盾牌,抓著這些繩索快速向上攀爬。
看著如猿猴般快速向上的破陣兵,牆頭的無畏軍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破陣兵能在昆天洲佔有一席之地,此等悍勇之士,就是重騎遇上了都不敢輕言能勝。
“往繩子上扔滾木,箭不要停,把他們趕下去。”張武陽大聲叫道,將震驚中的無畏軍喚醒過來。
滾木紛紛向著鐵索上丟擲,弓箭瘋了般向著破陣兵急射,箭矢的破空之聲是如此的密集,好似朔風吹過峽谷。
另有一些無畏軍,冒著城下不斷射來的箭矢,拼命用刀斧砍著這些繩子,很快就斬斷了七八根。
不時有人從鐵索上落下,被滾木砸成零碎的屍骸。城牆上,鐵索上,地面上,到處都有人的血肉和內臟。
青槐城前,轉眼間就變成了一處修羅場,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快速凋零于堅城之下,化為一攤血肉,為那些倔強生長於牆根的枯黃野草提供著養分。
正在此時,吳亙看見有一排的破陣兵高高躍起,竟是躍到了半個城牆高的位置。這應是破陣兵中修為較高的那些,雖然跳不到牆頭,但跳個半牆高還是綽綽有餘。
正不解間,另有一排破陣兵躍起,正好躍到空中袍澤的肩頭,藉著這個支點,這些人終是躍上了牆頭。
二者配合的頗為默契,無論是起跳的時機,方向,力道俱是恰到好處。正是這一突變,改變了破陣兵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些登上牆頭的破陣兵,立即三五成群,向著鐵索橋的位置衝去,兇悍的殺向牆頭上的無畏軍。
甫一交手,無畏軍與對手的差距就立即顯現出來。這些破陣兵身高力大,出手兇狠,加上這些人都有秘術護體,讓當面的無畏軍很快吃了大虧。一個照面,就有幾十人死在這些破陣兵的手下。幾乎是五條人命才能換下對方一條命。
牆頭上混亂起來,趁著這一時機,城牆下的破陣兵紛紛踩著鐵索橋向上攀援。
“不要亂,擠過去,他們人少。”寶象扯著嗓子大吼道,抓起一面盾牌,率先向這些牆頭上的破陣兵衝去。
“呀呀呀。”寶象大聲吼叫著,兩隻手死死抵著盾牌,推著當面的三名破陣兵節節後退,另外兩隻手揮舞著斧錘抵擋著對手進攻。
“下去吧。”隨著一聲大吼,寶象竟是憑藉一己之力,硬生生將三名破陣兵推出了牆頭,重重摔落於地。
眼見此法有效,其他的無畏軍也是眼睛一亮。是啊,雖然你破陣兵力大勢沉,但架不住牆頭自家人多啊。
眾人紛紛舉起盾牌,排成一面盾牆,向著那些不斷登上牆頭的破陣兵擠去。縱然這些人拼力反撲,可面對這密不透風的盾牆,畢意還是人少了些,被推著一步步向後退到牆根邊,與那些剛順著鐵索橋登上城頭的袍澤擠在了一起。
“哈哈。”寶象狂笑著,頂著盾牌大步向前,“摔死這幫狗東西。”
可城下異變再起,那些正仰頭射箭的狼兵,各自從身上掏出一個白色的狼頭狀號角,奮力吹了起來。
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狼嚎聲響起,迅速漫過城頭,傳到了每個無畏軍將士的耳中。一瞬間,每個人都是怔了一怔,彷彿看到天空中出現了無數條如巨象般大小的惡狼,咆哮著向自己撲來。
猙獰的面孔,齜在外面的獠牙,滴著血水的舌頭,一切都是那麼栩栩如生,那麼逼真,讓人從心底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生不起半分抵抗之心。
號角聲衝過人的心神,不少人面色蒼白,有些意志薄弱些的,甚至當場扔了兵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不好,是魂術。吳亙自是不怕這些惡狼的侵襲,雖然已經多時不修鍊度妄訣,但他的魂力之渾厚,豈是一般人所能比。
“破。”吳亙對著城下怒吼道,聲音中夾雜了一絲魂力,竟然有了當頭棒喝的味道。
吼聲壓制住了狼嚎,終於讓無畏軍清醒了過來,慌忙重新組織防禦。
可就是這短時間的失神,讓破陣兵重新佔了上風,紛紛順著盾牆的缺口,向著無畏軍反殺過來。城牆上,無畏軍步步後退,漸漸讓出了鐵索橋的位置。33
面對自家手下的頹勢,吳亙並沒有出手,因為此時在城下,有一個人已牢牢鎖定了自己。
孟順沒有表情的臉上,此時出現了一絲獰笑,衝著吳亙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拿命來。”雙腳重重一踏,身體拔地而起,如一塊磐石,砸向城頭的吳亙。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