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求個出身啊。”吳亙若有所思,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不如你投奔我無畏軍,說不得將來能搏個出身。正如你所說,這玩意送給那些老爺,人家只當是個玩物,又怎會給你多大的回報呢。”
“那可不一定。”程節梗著脖子爭辯道:“這塊石頭已孕育出靈物,大人們肯定會喜歡。老爺得了此寶貝,天天在書房抬眼便能看見,又怎會想不起送寶之人,這可比送那些錢財划算多了。至於你這什麼無畏軍,就這麼幾個人,說不得哪天就被人給滅了,我跟著你們找死啊。”一旁的卓克聽不下去了,用刀鞘重重打了程節背部一下,
“好好說話,滅你十回,我們無畏軍也滅不了。”吳亙笑著擺擺手,忽然覺著這名叫程節的漢子十分有趣,看著粗獷倒是存了不少小心思,
“算了,既然人家看不上咱無畏軍,就不勉而為之了,把他關起來吧。等過些日子咱離開此地,讓他再去做自己的小買賣吧。”說著吳亙掉頭向城樓走去。
“我的石中天。”眼見吳亙要離開,程節急得大喊。吳亙卻是置若罔聞,坐在城頭把玩起這所謂的石中天來。
笑話,到土匪手裡的東西還想再要回去,不撕票已是十分仁慈了。就這樣,吳亙等人就在盞流城中停了下來,一住就是三日。
這三日裡,除了派人巡守城牆外,就是分頭尋找糧食和藥草,至於金銀什麼的,則是看都不看。
往後還要在山中走不少的時日,帶著金銀幹嘛。不僅身子沉,關鍵是用不出去,與誰買東西,與山中的鬼嗎。
吳亙每日都坐在城樓上,看著悠閒,心中卻是有些焦慮。這封城也有些日子了,雖然城裡的人出不去,但城外仍有人來啊。
這些人都被吳亙扣在城裡,倒也一時半會洩露不了訊息。可時日長了,外面的人總會覺察到不對。
城中不時有人反抗,幸虧薛信處置得當,才沒有造成激變。但如此一來,守城的人手也就更少了,大部分得用於城中巡邏。
物資已經積攢了不少,但令吳亙無語的是,城中的馬極少,只有寥寥幾匹,這搜刮來的物資僅靠人背也不是個辦法啊。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程家早早已經將城中的馬徵用,搞得這些商戶也無法離開。
軍中受傷的人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吳亙準備冒險再呆一段時日,這次難得的機會後,不知要過多長時間才能再次休整。
“卓克,上大餅,裡面要夾肉,兩個。”吳亙扯著嗓子在城樓上喊道,已經連吃了三天,還是意猶未盡。
“好嘞。”卓克如店小二一般,肩頭搭了個毛巾,就在城樓下做起餅來。
發麵的香氣和煙火的味道混在一起,好似一曲仙音,催得吳亙迷糊起來。
在躺椅上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吳亙打起盹來。
“寨主,寨主。”身旁傳來輕呼聲。吳亙猛然驚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怎麼,餅好了?”薛信有些無奈,沉吟了一下方開口道:“寨主,那個程節跑了。”
“程節,哪個程節。”吳亙一時有些懵,想了想方恍然道:“那個送石頭的啊,怎麼讓他跑了。”
“此人關在牢中,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然挖了一條地洞逃了出去。在下一路追蹤,發現其是從城西出的城。城牆下有一處隱秘的狗洞,此人應就是從此逃走的。”薛信小心稟報著,不時偷偷看一眼吳亙的臉色。
吳亙沉默半晌,轉頭平靜問道:“糧食徵集的如何。”薛信顯然早有準備,侃侃而談道,
“糧食已按十日的量準備完畢,城中僅剩下的幾匹馬也都徵用。寨主,若是程節出去報信,牧人遣軍圍堵,咱就不好脫身了。”吳亙長出了一口氣,重新躺在了躺椅上,
“程節是我提前交代哈鷹放走的,不必管他。薛信啊,我問你,距此最近的城池有多遠。”薛信不禁一愣,
“據這些日子向城中商戶打聽,最近的城距此約四百餘里,寨主的意思是?”吳亙頭枕著胳膊,看著天空幽幽道:“我知道,多停留於此一天,就多一分風險。但我還有些想法,除了讓傷員多幾天休整時間外,最主要的是還想在盞流城附近打一仗。按著妤好所說,即使呼蘭浮衍想對我們不利,他也調動不了本部重兵,只能找一些小家族替他賣命。這一路上,我們還要經過多少個小家族,若是沿途不斷有人騷擾,這種溫吞吞的打法,遲早會把我們的人耗光。所以我想在此打一場立威仗,告訴後面的家族,我無畏軍就是個刺蝟,不好惹,吞不下,要是硬上,大不了魚死網破。這麼一來,呼蘭浮衍能給他們什麼,他可代表不了呼蘭家,其中利害那些家主自會考慮。這一仗可能會有損傷,但打成後,再碰上我們時,這些家族就會權衡得失,即使礙於呼蘭浮衍的面子出兵,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我們往後的傷亡就會少一些。大痛一次還是小痛百次,我還是選擇大痛。”薛信聞言細細思索了半天,方重重點頭,
“寨主所慮極是,我想得狹隘了,不過,無論怎麼打,咱的退路得提前尋好。”吳亙哈哈一笑,
“放心,索吉已經去山中尋找可藏人的地方,應是快回來了,若是真打,先把傷員撤走。”說著衝站在一旁,手裡拿著餅,正不知所措的卓克招呼道:“來來,吃餅,給薛信一個。餅子剛出爐的方得勁,吃飽了才能幹活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