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友順靠近李折寒身旁,微微嘆息說道。彷佛那天偷襲李折寒的不是他,臉皮之厚可見一斑。
李折寒瞥了馬友順一眼,淡淡反問:“有你險惡嗎?”
“哈?”
馬友順摸著自己腦袋尬笑,又壓低聲音道:
“兄弟,你不能記仇啊,我真的是身不由己。你放心,我今天瞧見田福達對朱老大的態度,他顯然已失勢了。兄弟,以後哥站你這邊。”說著還將手搭在了李折寒的肩頭。
李折寒卻將地上的一根草放在馬友順肩頭。“送給你的。”
馬友順懵道:“什麼意思?”
“像不像牆頭草?”
倆人說話間,這邊袁一鳴也看得出,書生絕不可能是外面的荒客進牆當戴鐐獵妖師的。
他心中咒罵田福達真是混賬,整天胡作非為。可他現在若將書生送回,田福達必然不肯,還會給他屁吃。
若是放了書生,在這野荒上,書生一個牆裡人絕活不過半個時辰。
況且,不管他是怎麼當上戴鐐獵妖師的,既然是了,就得執行任務。袁一鳴若是隨便放了,更要遭田福達口舌。
當下平復心情,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書生稍微清醒些道:“在下姓周,名鶴安。大人,您放我走吧,我真是被人陷害的。”
袁一鳴搖了搖頭道:“不管你有什麼冤,那都是衙門的事,我們鎮妖所管不著。但你現在戴著我們的鐐,就得執行任務,這是規矩。”說完走向旁邊的李折寒。
然而周鶴安一聽,言語更加激憤。
“荒謬!荒謬至極!現在你們和我講規矩?!那為何能把我從衙門調到鎮妖所?!我肅州有哪一條法例,允許將犯人流放為戴鐐獵妖師?這又是什麼規矩?!我要上書城主,狀告你們這幫沆瀣一氣的狗官!”
馬友順嗤笑道:“真是個書呆子,讀書讀傻了吧。規矩都是人定的,就是搞你你能怎麼辦。上書城主?痴人說夢吧——呦!”
馬友順話末的失聲來自於袁一鳴。
袁一鳴本已走到李折寒前面,聽了周鶴安的話,卻突然轉回去,狠狠地扇了周鶴安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袁一鳴一臉嚴肅道:“你是說我是和田福達沆瀣一氣的狗官嗎?!”
“我……”
周鶴安一時說不出話,他被袁一鳴的氣勢鎮住了。
袁一鳴摘掉頭盔,眾人頓時均是滿臉訝異。
但見袁一鳴露出的額頭上,分明也刻著一個“荒”字。
這是和李折寒一樣的黥面。說明他曾經也是個荒客,自然也做過戴鐐獵妖師。他是在向周鶴安表明,他和田福達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