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壯漢走進牢內,黑臉虯髯,面色不善,想必是馬友順所說的流匪。
為首壯漢懶懶地看了一眼李折寒道:
“你就是新來的,田爺說,你是白大人的人?”
李折寒道:“只是認識,並沒有多深的交情。”
壯漢冷哼了一聲。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怕什麼。”
李折寒沉默不語,和這種人解釋再多也沒用。
壯漢見李折寒不接話,冷笑兩聲。他左邊的漢子走到李折寒面前,語氣粗魯道:“新來的懂不懂規矩?”
“什麼規矩?”
“你坐著我們朱老大的位置了。”他朝後指了指剛才說話的為首壯漢。朱老大就是那壯漢。
這牢內連個座椅都沒有,怎會有某個人的“位置”?
李折寒明白,對方純粹是想找茬。他不能上這個鉤,也不想生事。當下站起,挪到別的地方。在牛家堡,這樣的欺辱他受的多了。
見李折寒挺聽話,三個壯漢不懷好意的交換了眼神。
朱老大一屁股坐下,並未坐到李折寒騰出的地方。
“老八、七斤,累了,給哥捏捏。”
“好嘞,老大。”
喚作“老八”和“七斤”兩個跟班,一個捏朱老大肩膀,一個捶他的腿。
“輕點。”朱老大又道,“腳也酸,誰給我捏下腳。”
老八道:“老大,空不出手。”
七斤笑道:“俺也一樣。”
倆個跟班又默契對視一笑。
“喂,新來的!”老八朝李折寒喊道,“這個表現的好機會就讓給你了!”
李折寒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起身,走到朱老大跟前蹲了下來。
朱老大毫不客氣道:“脫!”
李折寒照做了。脫掉朱老大的靴子,一股臭氣燻得老八和七斤忍不住掩鼻。
“咦——老大,你這腳幾年沒洗了?”
“差點沒暈過去。老大就是老大,腳都比一般人香。”
朱老大大笑道:“放你們孃的臭屁!”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了。三人驚訝發現,李折寒默默捏著朱老大的腳,臉上的表情竟沒有一絲不適。他們不知道,李折寒曾經拉過半年糞物。
他服侍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倒讓三人甚覺得無趣。
朱老大朝七斤使了個眼色。
七斤道:“兄弟,你這手法不錯啊,在哪學的?是不是在什麼大戶人家裡常幹這種活?”
老八道:“你瞧他長得眉清目秀的,大戶人家的老爺肯定喜歡。保不準白大人就好這口,白大人的大腿你就是這樣抱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