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你想當獵妖師,我辦不到。”
在去往龍笛的路上,馬車內的白仲逸捲了根妖草說道。馬車是牛家堡唯一的一輛,被獵妖師們徵走的時候,堡主一句話也不敢說。
車廂內瀰漫著妖草燃燒釋放的奇異而誘人氣味,令人迷醉。李折寒的腦袋卻很清醒,他沒有流露一絲怨憤,平靜地聽白仲逸說下去。
“獵妖師是個官職,不是飯館招小二那麼簡單的事,我們鎮妖所有嚴格的選拔流程。你雖然膽智過人,但武力同樣不可或缺,在妖獸跟前,你耍什麼聰明都沒用。
招呼也不好打。我只是個隊長,在我上面還有總隊長、副鎮妖使、鎮妖使,這上下打點下來,至少要這個數。”
白仲逸豎起三根手指,繼續道:
“不要怪我無情,我是商人出身,虧本買賣不做。這一次從牛家堡剮了兩百兩,其中一百五十兩全分給了弟兄們。我覺得值,能換來他們死心為我賣命。
你救了我的命,我會把你,和你那三個小朋友帶進龍笛。這足夠償恩。讓我再多花錢,那是不可能的。我目前也沒看到你還能給我帶來什麼價值。
不怕告訴你,我在龍笛所有對頭。不按規矩將你帶進所,正好授人以把柄。所裡現在有意提拔我為總隊長,這個節骨眼我不想生事,你明白嗎?”
白仲逸的話如此直白,毫無避諱,李折寒當然聽得懂。
現今這世道,情義最不值錢。農夫和蛇的故事時常上演,白仲逸能做到這步,算是仁至義盡。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李折寒沉默了一下。
“但我還是想當獵妖師,不麻煩您,我會參加正規選拔。”
白仲逸實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呵,你知道選拔是怎麼一回事嗎?”
“但聽指教。”
“兩種方式。一種針對牆內人,十人一組混戰比拼,擇勝者錄取;針對你們牆外的荒客則更嚴苛,除了要比拼,還設定了半年的考察期,戴著鐐銬執行各種任務,能力出色、品行也無問題方能解鐐轉正。
一共就三十個戴鐐名額,成留下,不成逐出,補入下一個。名額有限,競爭自然激烈,你確定參加?”
李折寒點了點頭,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我真搞不懂,你為何一定要當獵妖師?在牆裡討個別的活計不是更輕鬆。獵妖師可是這天下最危險的職業啊。”
李折寒微微一笑:“在這妖亂末世,獵妖師也是最風光、最有前途的官不是嗎?”
白仲逸卻語重道:
“你會死在裡面。和你競爭的對手有多強你知道嗎?停車!”
倆人下車。白仲逸叫來一名手下。
“陳鐸,和這小子打一架,不用手軟。”
陳鐸是個和李折寒年紀相仿的小夥子,身高體壯。他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長官用意,一聲“得罪了”,揮拳向李折寒打來。
拳風剛猛,可李折寒一低頭,竟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