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於缺人。白家聚不來人,更聚不來兵。元楊兩家都有兵,這才是他們稱霸肅州的根本。有人,才能有勢力。而錢不是吸引人的唯一要素,白家還缺一個名。”
白仲逸道:“繞來繞去,還是在說缺一個名分,你到底想說什麼?”
“二位大人,我只是想引發你們思考,白家究竟缺什麼名,元楊兩家擁有的名又是什麼?”
“李隊長,你直說吧。為什麼白家不如其他四大家?對這個問題,我每日都在思考。所謂旁觀者清,也許你能看得更透徹。”鳥將語氣放的更為尊敬。
李折寒拱手道:“其實,元、楊兩家的名,不是‘元’、也不是‘楊’,而是借的‘郭’的名。”
白仲逸怔住,鳥的人眼也對這個看法透露出一絲意外的眼神。
“郭家的實力雖被四大家架空,但郭家建立肅州,統治肅州六十年,地位正統,一直深得肅州民心。
元楊兩家雖有實力,但是缺了這份正統名義。元楊兩家,最初畢竟是追隨郭家的臣子,誰想以下代上,恐怕都是得位不正,無法贏得肅州人的承認。這也是郭家雖不如四大家強大,卻能穩坐州主之位的原因。
然而,郭家與元家姻親,誕下郭家大公子;與楊家姻親,誕下郭家二公子。兩家將這兩位公子攥在手裡,支援兩位公子爭奪州主之位,哪位公子勝出,哪家就能在背後操縱正統,掌握肅州最大的名。
元楊兩家能聚攏人心,其因便在於此。眾人投靠兩家,正是看到兩家能贏得最後的大勢。
而白家,卻無此名,即使再強大,也無法取代郭家,終究不是大勢,有志者難以依附。”
李折寒言罷,白石青和白仲逸都徹徹底底的陷入了沉默。
白仲逸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郭家兩位公子都已被元楊兩家拉攏,我白家如何再去借名?”
李折寒道:“白總隊是否忘記郭家還有一位三公子,正在龍笛。”
“原來你是想讓我們……”白仲逸話說一半,隨即搖頭道,“好閒公子?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傢伙是庶出,根本沒資格參與爭奪州主之位。”
“庶不庶出,體內終究流著郭家之血,庶出轉正,只要郭家人認,這都不是問題。”
“郭家還有兩個兒子,憑什麼要認一個庶出?”
“如果這兩個兒子都沒了呢?”
白仲逸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隨即閉上,臉上頗覺可笑。
“白家別無選擇。郭家大公子二公子的確不可能倒向白家,白家唯有支援郭三公子。”
白仲逸道:“就算我們支援他,但這人外號好閒公子,整日弄花逗鳥,也無意參與權力爭鬥。”
李折寒堅定道:“據我之觀察,此人必有野心。只是己弱,不能展露,怕惹殺身之禍。擁有如此心計者,必能成大事。
白家若能得郭三公子,以郭三公子之名,招攬人馬,號令龍笛,抵抗元家,一呼百應。”
“一呼百應?”白仲逸仍是搖頭,“這龍笛城有誰服這位好閒公子?”
“總隊請不要小瞧郭家之名。況且郭玉溫還是龍笛副城主,我們若能暗地裡扣押張擁山,那麼副城主將代行城主之權。以城主之名,號令城防衛和鎮妖所,這個名還不夠大嗎?”
白仲逸沉默了,沒有反駁。
一直沒說話的白石青,終於讓鳥開嘴道:
“想不到你的野心,竟是讓我白家扶持郭三公子當州主。老夫佩服,我枉活半生,竟從未有此圖謀,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李折寒拱手道:“不敢。”
鳥又道:“但此事之關鍵,只是你認為郭玉溫有野心,他若沒有,一切只是你的空談。”
李折寒沒有否認,再拱手道:“我願並有信心,前去說服郭玉溫,放下偽裝,接受白家支援,角逐州主之位。”
“很好。”鳥點點頭。“但老夫還有一點疑問,你如此奮命幫白家,究竟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你只是仲逸半年前從野荒帶回來的一個荒客,終究不是白家人。你想要權勢,憑你的才能,四大家任何一家都可以給予你,為什麼你偏偏選擇了處境最差的白家?”
白石青的話一陣見血。事到如今,要想取得白家最後的信任,李折寒絕不能再隱瞞了。
有時候透露自己的意圖和私心,才能更令人信任。無慾無求之人,無人敢信。
鳥的人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李折寒。“告訴我,你投靠白家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折寒道:“實話實說,當初我在牛家堡別無選擇,正好遇到了白總隊,我只能抓住。
我希望白家能夠越來越強大,我需要藉助白家的勢,來對付一位更為強大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