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廣南那邊,雖然周嚴已經過去了,可一路之內編制內的兵馬都不到一萬,邕州、欽州、廉州又陷了一半,僅剩那一點軍隊,說實話,她並不抱著太大的期望。
只盼著周嚴能快些調動起荊州、廣州的人馬,不說能趕走那些個交趾人,至少也把廣南的局勢控制住,只要能僵持下來,一切都好說。
拖到其他的地方的兵馬到了,交趾自然就不在話下。
田太后想得出了神,手中的筆尖處滴下了幾滴墨跡,奏章上頓時被汙了一片。
她索性放下了筆,扯過了一旁早已看過無數遍的廣南地圖,對著邕州那一塊地方發起了呆。
田儲最後一次來信,說的就是張謙令他南下邕州……
如今,已經接近一個月音訊全無了。
他帶的全是鳳翔精銳,又都是騎兵,無論情況怎樣,保命總是可以的。
田太后繃緊了眉。
早知道就不該派他去廣南才對,若是有了什麼不好……
一樣是此刻,後廷之內,趙珠也在聽著南屏的回報。
“我們的人埋得很乾淨,他應該察覺不出來,只會認為是自己打聽到的,他午時一刻帶著那人進的太和樓,過了酉時才走,那人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走路都不太穩,身上還帶著脂粉味,剛剛咱們的人來回,說是那笙娘子今夜早早睡了,應當是沒有真發生什麼……”
南屏說完,又道:“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趙珠搖了搖頭,道:“讓他繼續待著吧,只好好跟著那人,每次出去都不要拉下了,尤其去太和樓見那女子的時候,去了多久,房裡有誰,走了之後那女子又做了什麼,有沒有叫水,走路姿勢有沒有變,衣裳有沒有換,如果打聽不到,就在樓裡也安排一個人。”
南屏一一記下,退了出去。
趙珠面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京城中許近澤會尚公主的傳聞她早已聽說,卻不曉得是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訊息。她想來想去,只可能那名叫做笙娘子的在自己給自己抬身價。
一個娼婦,居然敢拿公主同比,她是哪裡來的膽子!
趙珠明面上不好計較,可心中那口氣,卻始終消不下去。正好聽說了趙顯偷溜出宮的訊息,她頓時有了一箭雙鵰的想法。
既然這麼想要抬高身價,那就由自己來送予她一場真正的潑天富貴,看那笙娘子究竟有沒有那個命來享受!
至於自己那便宜弟弟……反正也蹦躂不了多久了,也讓他臨死前嚐嚐女人的滋味。
趙珠慢慢踱步到了窗前。
夜明星稀,樹上蟬叫聲此起彼伏,殿裡角落處放了兩塊小山一樣大的冰,外頭熱得人都快燜過去,可殿內依舊涼爽。
她的心情極好。
上蒼近來對她十分眷顧,不但想要辦的事情都順順利利,連抓有她把柄的田儲,聽說也在被困在了邕州。
只盼他死得乾淨一點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