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用趙顯的身份,他又憑什麼讓教坊司不給笙娘子安排客人呢?
李德才沒有別的辦法,只得選了最蠢的方式——砸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教坊司的管事與管著笙娘子的吳媽媽卻一分錢都不肯收他的,反而每回見他都畢恭畢敬,顛兒巴狗似的巴結。
太和樓開設就是為了賺錢,不賺他的錢,還天天圍著轉,必定是另有所圖。
能圖什麼呢?
李德才回想起自第一天認識笙娘子,對方就從來對自己客客氣氣,沒有吩咐過任何事情,即使在小皇帝對她許天許地的時候,她對著小皇帝撒嬌撒潑耍小性子的時候,一旦碰上了自己,依舊是溫柔知禮的一張臉。
然而他分明見過笙娘子伺候其他恩客的時候,對著那些達官貴人的僕役頤指氣使的模樣。
他一樣只是個伺候主子的下人而已,看上去難道會有什麼區別嗎?
自進了宮,李德才從來都不敢高估自己,他細細想了半晌,覺得應該只有一個可能——十有**,笙娘子已經從什麼地方得知了趙顯的身份,不僅她自己知道了,想必還告訴了太和樓中的管事與吳媽媽。
笙娘子往日鬧出事情來的主人翁都有誰?
一個是京都城知名的大商戶,一腳跨黑,一腳踏白的丁老大;一人是輔國大將軍的長孫鄭鈐;一人是知名的才子,前途不可限量的舉子。
除卻這些,來往於她的閨房之內的,都是些達官顯貴。
那麼多人想要梳弄笙娘子,都未能成,歸根到底,除了教坊司的規定,最重要的還是笙娘子本身的堅持。太和樓中妓女上百,與笙娘子年紀彷彿的,幾乎都已經有了入幕之賓,只有她依舊是清倌。可碰上了長相只能算普通,身份都要掩掩藏藏,對外只說是附近大家公子的趙顯,不過見了兩次面,她卻毫不猶豫地與之滾了床單。
這正常嗎?
這一回,李德才再與笙娘子打交道,少不得就多了幾分小心。
很快更令他棘手的事情又來了。
李德才不過是一個小黃門,對宮中許多事情都沒有那麼瞭解,也是在小皇帝此番正式被田太后批准臨幸宮女之後,才被緊急普及了一遍皇帝**的相關要求。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對於皇帝每一次敦倫都需要記錄,無論時間、地點、臨幸者的性命,時長,姿勢等等,包括對方目前的身體狀況,都在記錄之列。
若是那女子有了身孕,這些都會作為核驗的證據。
除此之外,皇帝的每次敦倫,都得有一定的體例,超過了時間,負責的黃門都需要提醒,以免傷了龍體。
李德才想到了他帶小皇帝去太和樓中幸了笙娘子的事情,算算時間,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麼長的時間裡,小皇帝幾乎每次去都要待上好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