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亞卿滿臉的錯愕,“你去哪裡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胡說什麼!”
何蘇玉把袖子裡的那個荷包甩到了桌上,怒道:“你還瞞著我,你自己看這是什麼!”
何亞卿莫名其妙地拿起那荷包,口中道:“一個荷包,有什麼值得你大驚小怪的?”一面說著一面開啟了,他隨手拈出了那支蝴蝶簪子,下面便是青絲與指甲。
何亞卿的神色凝重起來,道:“這是什麼?”
何蘇玉惱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傻!這是從你書架子上找到的,你承認了吧,這是哪家館子裡頭的小姐予你的定情信物?!”
何亞卿沒好氣地道:“你胡說什麼,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
他打量了下里頭的青絲與指甲,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連忙把荷包放了下去,重新捏起那簪子翻來覆去地看。
何蘇玉聽他這樣說,也有些不確定了,她不甚放心地道:“那你取那麼多銀子幹嘛?憲姑說那銀子都可以買下一間大宅子了!”
何亞卿一反之前的神態,立即緊張地抬起了頭,逼近了何蘇玉,追問道:“你不是把這亂七八糟的猜測跟周秦說了吧?!”
何蘇玉往後縮了縮身子,硬著頭皮道:“我從你架子上翻出這個,又驚又怕的,又不敢跟爹孃說,又不敢跟哥哥說,怕你捱罵,自然只好去找憲姑了……”
何亞卿氣得差點要吐血,他急急呼吸了幾下,終於忍不住罵道:“你翻出這東西幹嘛不來問我,你曉不曉得你哥哥的形象要被你毀光了!你這樣跟周秦說,她以後會怎麼看待我,她一定以為我是個不著調的紈絝!”
“你本來就是個不著調的……”何蘇玉小聲嘀咕道,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憲姑都說了,如果是從你這裡翻出來的,就不那麼怕,畢竟你見慣外頭的風流事了,不會那麼容易被哄得傾家蕩產名聲掃地……”
何亞卿頓時眼前一黑,差點要坐不穩。
“三哥哥……”何蘇玉小心地道,“憲姑喜歡像延之哥哥那樣穩重的……就算沒有這事,你也……”
何亞卿默然。
他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都被妹妹攤開在了太陽下頭,被烈日一曬,化作了一灘水,那水堵在他的心眼上,令他十分難受。
他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發了好一陣子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蘇玉見他這幅模樣,知道自己可能做了錯事,只好沉默地坐在一旁。
過了半晌,何亞卿才艱澀地開口道:“那銀子我給了周延之。”
何蘇玉一愣。
“桂州逢戰,他又沒有經驗,我想著也幫不了什麼,索性偷偷給他行李裡塞了幾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