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珠面色極是難看,盯著田儲道:“今日我倒是想問一句,此次出門,表弟是來保護我,還是來看著我。”
田儲坦然道:“太后著我來護衛公主。”
趙珠冷笑道:“我看你是將我當做賊子罷。”指著低眉順目站在一旁的小宮女,“什麼時候我自己的人進出,竟要遭搜身了。”
田儲看了一眼那宮女,笑了笑,道:“公主真想知道原因麼?”
趙珠冷哼。
田儲出聲喚道:“韓青。”
韓青進了門,依例行禮。
他手裡拿了一個小包袱,置於地上,開啟了,對著那宮女道:“銀燭姑娘,您外出買了衣裳,才穿了不到盞茶功夫又扔了;您去了藏經閣,只在偏門打個照面就走,不知有何要事在辦呢?”
田儲往那包袱望去,裡面有一件疊好的淺青色素布褙子,還有一方包頭的頭巾,皆是此時集市上到處有售的料子,一出門就能看到三五個著這般服飾的女子。
銀燭依舊站著,低著頭,並不作聲。
屋裡幾個侍立的宮女眼觀鼻,鼻觀心,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韓青盯著銀燭,又問了一遍:“不知銀燭姑娘有何要事在辦呢?”
趙珠勃然大怒,衝著田儲喝道:“我的人,輪得到一個下人來呼喝嗎?!”
田儲朝著韓青點了點頭,韓青拱手行了一禮,解釋道:“不敢隨意處置公主的人,只是今日寺內交易者甚多,只怕有賊子混進來,衝撞了殿下。”
趙珠冷冷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南屏。
南屏站出來道:“公主問都尉話呢。”
言下之意,韓青還不夠格出面解釋。
田儲面沉如水,將腰間寶劍扯了下來,扔給韓青,對著他道:“帶幾人出去巡一巡,看看外頭有沒有異狀。”
韓青雙手捧了劍,領命去了。
田儲偏過頭,定定地看著魏國公主,道:“我自接了太后之命,要全力護了公主周全,並不能出半點差池。如今人多口雜,公主的下人出去辦差,沒有說得出口的緣故,也不曾同護衛打過招呼,外頭若是不攔下來,公主才要心慌罷。”
他慣常扯了太后做幌子,這事情做得十分熟稔,又覺得話說得不夠,還添上了一句,“如今見到寺廟道館之所,少不得多上心兩分,倒是公主殿下,似乎淡定得很,還想過一回上元節嗎?”
趙珠氣得倒仰,指著殿門道:“你給我滾出去!”
田儲行了個禮,慢悠悠退了出去。才出門,就聽到殿內傳來瓷器碎裂之聲。
趙珠待得田儲出了門,面上瞬間恢復了平靜,絲毫不見片刻之前的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