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天高皇帝遠的,還能殺我的頭不成。”
“你看看上面那個少年,可是京城來的大人物,聽說對城主都有生殺大權,萬一被他聽到,你說……”
口出狂言的那人趕忙縮了縮脖子,閉口不言。從他那發白的臉便可以看出,此人也就是嘴上的功夫,實際膽小如鼠。
然而議論聲卻沒有停止,有好事者說道:“聽說前幾日天香樓一妓女被人劫走,一時間鬧成了笑話。”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天香樓的地盤上撒野。”
“據說天香樓背後的東家便是這猛虎幫的寧行天,看來有好戲了。”
不管場中之人如何議論,只見那寧行天已經走到正中央,先是向洛秋水見了一禮,恭敬道:“啟稟郡主,草民寧行天,請郡主念在我兒在戶部任職的份兒上,給草民做主。”
洛秋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最明顯的特徵便是他那劃過一隻眼睛的刀疤,甚是嚇人。
韓雲和蘇河臉色都不太好看,子女大婚之日本該圓滿完成,可如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竟叫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彷彿看到了他們兩人臉上的不耐,寧行天直接拜倒下來,說道:“郡主大人,草民也不願破壞城主二公子的婚事,奈何若是過了此刻,在場眾人散開之後,我怕再無機會伸冤啊。”
說完抬頭看著韓雲,表情懇切:“韓城主,此事是我不對,待事情處理完後,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雖然心中極為不滿,可事已至此,加上人家都已經服了軟,韓雲再是惱怒也無可奈何,只是冷哼了一聲。
何況對方抬出了靠山,戶部。
誰不知道如今的戶部尚書乃是歷經兩朝而不倒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族長,上官警我。聽說那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若是被他盯上只有不死不休的局面。
念水音也對突然間出現的寧行天心生厭惡,本來好好的婚禮,作為全場最受矚目的一對新人,本應該禮成送入洞房,從此俠女歸心金盆洗手委身官家也能傳為一段佳話。
可是透過蓋頭看著他那醜惡的臉,真想上去再劃幾道。
彷彿感受到了妻子的怨念,韓風面帶笑容,悄然握緊了念水音的小手。
這一幕正好落在了一直盯著師姐看得許凡的眼裡,本以為學會放開便沒事了,可心中依舊堵得難受。
見正主都沒有反對,洛秋水便點了一下頭表示應允。
她自然是不用忌憚上官警我的,可也沒有必要去招惹他。
只見得到了首肯的寧行天站了起來,走到蘇河面前。
蘇河心裡咯噔一下,剛才他就納悶作為正主之一,為何寧行天沒有向自己告罪,原來他要向自己興師問罪。
不過他隨即心中一陣火起,我蘇河人稱君子劍,自問配得上這個名號,你若是憑空汙衊,我定要讓你知道即便背景深厚,我也不懼,匹夫一怒血濺當場,大不了鎖山封門。
寧行天看著蘇河,抱了抱拳,說道:“蘇宗主,我向來是尊重你的,聽說你有君子劍的美名。”
蘇河皮笑肉不笑,淡然說道:“都是江湖朋友賣蘇某一個薄面,君子二字愧不敢當。”
彷彿聽不出蘇河語氣中的針鋒相對,寧行天臉色不變,說道:“聽說蘇宗主接任以來,重新編訂了門規,有十大戒律三百六十五章細則,是也不是?”
蘇河點了點頭,卻並未多說。
“數月前城中驚現採花大盜,作惡多端很是猖獗,也是虧得蘇宗主門下弟子斬妖除魔,將那惡名在外的桑衝伏誅於劍下,引得眾人拍手稱快,一時之間浮雲劍宗獲得了守護神的美譽。後來整個宗門前往北蠻驅敵只回來一半,更是讓大家信服。”
蘇河聽著眉頭皺起,開口道:“都是些許小事,本為我輩中人理所應當的。寧幫主,你今天不會是專門給我歌功頌德吧?”
寧行天輕輕一笑,環視了一週,向著眾人說道:“今天有郡主大人做主,草民斗膽伸冤,諸位豪傑名紳齊聚於此作為見證,我剛才所言並無不對吧?”
周圍的人聲音雖然亂糟糟的,可都是同意的說法。
只見寧行天突然間臉色一寒,對著蘇河說道:“蘇宗主,雖然貴派弟子為我輩楷模,可人一多便會出現良莠不齊的現象,蘇宗主日理萬機,也未必能夠全部顧得過來。”
聽聞此言,蘇河瞬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話說得話說得委婉,可分明在告訴蘇河,你的弟子裡面有害群之馬,你管教不嚴。
這對一心想著光大門楣的蘇河來講,無疑最大的侮辱。
他沉著臉怒聲道:“寧行天,你有什麼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我蘇河還是能接得住的。”
寧行天拍了拍手,臉上掛著笑容,哼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問上一問,請問他,是不是貴派弟子?”
只見寧行天身子一轉,指向了角落處的許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