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瑤來到醫院,看見蘇言溪時,被她全身上下包裹著的紗布和繃帶嚇哭了。
蘇言溪反而安慰孟小瑤,讓她不用擔心,都是皮外傷,相比之下,上次更嚴重。
孟小瑤第二次來是中午十二點半,她為蘇言溪做了營養粥,親自餵給蘇言溪喝。董義利用午休時間,陪同前來,董義看見蘇言溪的模樣也很吃驚,關懷了幾句,在邊上默默看著孟小瑤給蘇言溪喂粥,兩人離開後,護士為蘇言溪換了藥,啟用了鎮痛泵,可持續性小劑量地為蘇言溪止痛。
不久後,警察來問了幾個問題。蘇言溪讓警察調查龔秋,警察說已經查了,龔秋在辛馨死前一天和辛馨透過兩次電話,他有不在場證明,正在核實。
蘇言溪旁敲側擊地詢問案情,警察並未告知,只說除鍾程之外,目前還沒有其他嫌疑人。蘇言溪想到了樊道明,猶豫片刻後,說出了他的名字,警方記錄下來,表示會去調查詢問,讓蘇言溪想起什麼來,隨時與他們聯絡。
警察離開後,蘇言溪放空大腦,閉眼睡覺,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六點半,睡得十分昏沉,仿似過了幾天幾夜,醒來後整個人都是懵的,全身痠軟,但身體狀況有所好轉,手腕和腳腕能正常活動了。
孟小瑤早就到了,為蘇言溪熬了紅棗烏雞湯,補血的,親自餵給蘇言溪喝。
喝完了湯,蘇言溪精神好了一些,她讓孟小瑤幫忙撥打了市公安局的電話,詢問得知,由於涉及刑事案件,不允許親屬探視,只能委託辯護律師。蘇言溪立刻找了律師,律師表示明天會去公安局交涉,有訊息了通知蘇言溪。
晚上八點,醫生再次換藥之後,蘇言溪又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到凌晨,她被痛醒了,頭疼加胸口疼,所幸沒有癲癇發作,她加大了鎮痛泵的輸入劑量,強迫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事情,她知道睡眠是最好的恢復良藥,她想盡快正常走動。
當蘇言溪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孟小瑤已經到了,為她熬了八寶粥。
每次醒來都能看見孟小瑤的臉,讓蘇言溪感到安心又感動,隱隱也有些愧疚,她知道是自己害得孟小瑤被網暴,丟了工作,蘇言溪近期麻煩不斷,身邊所有人都被牽連,避之唯恐不及,唯有孟小瑤時刻關心著她,當蘇言溪出事時,孟小瑤總是率先趕到,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蘇言溪換位思考,如果是孟小瑤出事,她會做同樣的事嗎,答案是肯定的,這樣一想,便釋懷許多。jj.br>
睡了一整晚,蘇言溪感覺身體恢復不明顯,該疼還疼,該不敢動的地方還是不敢動,這讓她有些失望。醫生告訴她,身體恢復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大部分時候看起來沒變化,甚至偶爾還會加重,但好起來,就是一瞬間的事。
蘇言溪安耐著性子,在床上等到中午十點半,律師來了。
律師告訴蘇言溪,他已經和鍾程見過面,目前諸多證據都對鍾程不利,但鍾程堅稱自己沒有謀害辛馨,警方正在尋找人證,以及其他更直接有力的證據。
蘇言溪從律師口中得知,辛馨是墜樓身亡,鍾程在辛馨墜樓前昏迷了十幾分鍾,警察進入辛馨住處時,屋內只有鍾程一人,在辛馨嘴唇和臉頰上,留有鍾程的唾液,鍾程承認和辛馨發生過擁抱接吻的行為,但表示他被「下藥」了,而且是辛馨主動勾引。除此之外,在辛馨指甲裡殘留有鍾程的皮肉組織,鍾程承認他曾和辛馨發生過肢體衝突。而在辛馨住處,沒見除鍾程和辛馨之外第三者的指紋和腳印,警方調取了一樓大廳的監控,沒發現可疑人員在那段時間進出。
蘇言溪聽完後,問律師:「鍾程為什麼會突然昏迷?」
「鍾程說是藥效的作用,讓他頭暈無力,在和辛馨拉扯過程中,被辛馨推倒,後腦勺著地,就暈了。對了,鍾程讓我告訴你,他
覺得自己被辛馨陷害了。」
「辛馨用自己的死陷害鍾程?」蘇言溪疑聲道。
律師沒說話,顯然也覺得這種說法不合邏輯。
律師離開後,蘇言溪回想辛馨的死亡時間線,那段丟掉的十幾分鍾是關鍵,想要擺脫鍾程的嫌疑,必須搞清楚那十幾分鍾裡發生了什麼,她相信鍾程說的每一個字,她堅信鍾程不可能主動和辛馨發生關係,所以,鍾程必然是被下藥了……
蘇言溪忽然想到,龔秋為了和鍾穎發生關係,也曾給鍾穎下藥,那種藥必然有某種催情作用,現在鍾程也被下藥,是不是同一類?
對普通人來說,這種藥並不容易買到,但對龔秋來說,一個常年混跡於網咖和夜店,喜歡尋求刺激的年輕有錢人,應該比較簡單,甚至常備在身。
蘇言溪藉由鍾程「被下藥」的可能性,聯想到了龔秋,雖然警方表示已經調查過龔秋,但龔秋的不在場證明還在核實,並未完全排除其嫌疑。
當然了,以辛馨和龔秋的親密關係,辛馨想從龔秋那拿到藥並非沒可能。
甚至於,辛馨可能也有這種藥常備在身,可以最大化她的身體優勢,尤其在遇到像鍾程這種軟硬不吃的男人時,藉助藥物,可以快速達到讓對方「屈服」的目的。
如果真是辛馨下藥,目的是想讓已經發現真相的鐘程放她一馬,倒也符合她的行事作風,但她為什麼會墜樓呢?
這時,蘇言溪忽然意識到,截至到目前,上過有料訪談,接受過她採訪的三位嘉賓,徐若彤、鍾穎、辛馨,已經全部死亡。
蘇言溪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也隱隱有些恐懼,像是冥冥之中天註定一樣,有一股強大的不可忤逆的力量在有條不紊地掠奪著和有料訪談所有相關人員的生命,要麼死,要麼殘,要麼坐牢,蘇言溪和鍾程雖然沒死,但一個糟了兩次大罪,後遺症跟一輩子,一個進了兩次警局,上一次賣房解套,這一次,似乎更嚴重。
蘇言溪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胸腔內傳來的絲絲縷縷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