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次這麼順利?」
董義嚥了口唾沫,猶豫了一秒鐘,隨即提高音量:「上一次的計劃是為這一次做鋪墊,你以為很順利,實際很波折,耗費了我很多工夫的,你不需要知道具體細節,只看結果就行了。你是不是不想給錢了?」
「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任何事。」對方聲音低沉,緩緩吐出兩個字,「董義。」
「你……」董義心中一凜,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他身份。
「別緊張,只是你上次沒成功讓我有點失望,暗中查了你一下而已。我想確認我的錢花得值不值。從今天開始,我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合作到此為止,這個號碼,明天我就會登出,你最好也一樣。」對方輕笑一聲,儼然有種運籌帷幄的感覺,「錢在老地方,去拿吧。」
這時的孟小瑤、鍾程、蘇言溪正在那座橋附近,坐在一輛大眾車內,鍾程手拿望遠鏡,密切關注著那座橋兩側的動靜。昨天董義給那人打完電話後,他們就商量了這個計策,這個計策最難的不是讓鍾程和蘇言溪的死看起來自然合理,而是如何搞到兩具屍體,他們很清楚,沒有屍體的詐死,難有說服力,一旦有了屍體,則會事半功倍,只要讓對方相信他們死了,他們就真的死了。
表面工夫,必須做足。
內因是蘇言溪元氣大傷要靜養休息,外因是違規自建房、年久失修、管道老化等問題,內外結合,最終天然氣管道洩露,導致他們被燒死,雖然有些巧合,有些急促,但從現實角度來說,是合乎邏輯的,有邏輯,就不能被完全否定。
那兩具屍體是關鍵,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為了搞到屍體,孟小瑤跑了本市的六家殯儀館,花高價購買了兩具已經放置許久,沒有親友認領,亟待火化的屍體,一男一女,是從兩個殯儀館買的,雖然年紀都比較大了,但被火燒之後,短時間內很難辨別。
他們爭奪的就是這個視窗期。
最多半天,甚至只有幾個小時。
董義結束通話電話後,立刻驅車前往那座橋,在他到達那座橋的二十分鐘內,鍾程用望遠鏡沒看見任何車輛或任何人在橋附近停留。這座橋在郊外,來往車輛本就不多,現在是凌晨兩點半,更顯空蕩,橋下河水淺薄,兩側有四個橋洞是沒有水的。據董義所說,他和對方的三次交易,現金都是放在左邊那個橋洞。
「將車往後開一些。」在觀察了十分鐘之後,蘇言溪說。
孟小瑤在黑暗中倒車,將車開出去一百多米。
「進旁邊的草叢。」蘇言溪說。
孟小瑤將車開進了草叢,黑暗裡,完全看不見他們的車。
又過了十分鐘,前方有車燈出現,是董義的車,董義將車停在橋頭,熄燈後等了一會才下車,他直奔橋洞,尋找了一番,沒見任何包裹,他立刻撥打對方電話,很快就被接聽。
「錢呢?」董義問。
「在另外的地方。」
「你耍我?」
「只是確保萬無一失。位置我等會發給你。」對方語氣輕鬆,「保持耐心。」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董義再打過去,對方沒接。
與此同時,大眾汽車內,蘇言溪立刻讓鍾程將本市地圖找出來。
蘇言溪料到對方不會輕易現身,或將這次當成試探,她一邊看地圖,一邊道:「對方現在很可能就在附近,看見了董義剛才的行為,但應該沒發現我們。接下來,對
方會將錢放在另外的地方,按照前幾次的交易習慣,很可能是橋洞、樹叢、山坡之類的地方,滿足幾個條件,人少、不易被發現、具有標誌性。」
略微停頓,蘇言溪繼續道:「這是一筆不小的錢,為了防止被別人撿走,或董義拿了錢不承認,對方很可能會在放下錢之後躲在附近,看見董義拿了錢再離開。他現在應該正在尋找適合放錢的地方,或已經找好,正在前往。」
蘇言溪望了一眼鍾程:「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在哪放錢。」
鍾程脫口而出:「就近再找一個類似的地方。」
蘇言溪點了點頭,以她們當前所在的位置為圓心,在地圖上圈出一個方圓五公里的區域,說道:「在這個區域裡找,先找橋,再找標誌性野外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