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程問:“你認識這男的?”
蘇言溪點了點頭:“他叫黎墨,是我們公司新來的營銷總監。徐若彤死後,就是他第一時間寫的文章,將有料訪談推上熱搜,反向營銷平臺和節目,將我拉入輿論漩渦;鍾穎死後,也是他惡意剪輯影片,將兩起嘉賓死亡事件串聯到一起,把我塑造成了訪談殺人犯。”
鍾程道:“這人這麼可惡?”
蘇言溪不願多談黎墨,轉而道:“和徐若彤同進同出的這個微胖女子姓沈,是徐若彤的經紀人,昨天我還看見她在我們公司地下車庫和黎墨上了一輛車。至於這個棕色捲髮女子,我在公司的營銷會議上見過,但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等我問問同事。”
鍾程搓著下巴:“果然都和預料訪談有關……你說我妹妹留下德瑞酒店的電話,是不是就是想讓我查徐若彤,從徐若彤的角度,迂迴查出她的死亡真相?”
蘇言溪思索片刻:“有這種可能。但我感覺,你妹妹應該也去過這家酒店,只是暫時沒發現而已,或許她喬裝打扮了也不一定。”
鍾程覺得有道理,他準備回去再仔細查一遍監控,那些乍看起來不像鍾穎,但身高類似的,也需放大後仔細研究,說不定其中就有鍾穎。
蘇言溪詢問了三名同事,均無人認識那名棕色捲髮女子,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這個捲髮女子不是我們公司的。”蘇言溪道,“否則不可能各部門的人都沒見過她,我也只在昨天見過她一次,可她為什麼能參與公司內部的營銷會議呢?”
蘇言溪想問老鄧,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覺得老鄧有可能跟他們是一夥的,如果貿然去問,老鄧不僅不會告訴她,說不定還會告密,那就打草驚蛇了。
“還得從黎墨入手,我在營銷會議上就發現,黎墨和這個捲髮女子關係不一般。”蘇言溪又看了一遍酒店監控,說道,“802號房應該是捲髮女子開的,她有房卡,黎墨可能只是暫用,目的是和徐若彤及其經紀人會面。”
蘇言溪忽然想明白了什麼,說道:“由此看來,嘉賓臨時換人,並非偶然,而是早有預謀。在提出換人申請之前,黎墨就已經和徐若彤私下見面了。”
一直在旁聽的孟小瑤忽然開口:“會不會就是這個黎墨害死了徐若彤?”
蘇言溪愣了一下,隨後搖頭:“應該不是,不然警察早發現了。但這事怎麼看都和黎墨脫不了干係,即使徐若彤不是他害死的,他也肯定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不可能第一時間發文,畢竟發文之前是要編稿的,他的稿子說不定早就寫好了……”
這樣一想,蘇言溪頓感事情越發不簡單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覺得黎墨這人很奇怪——”蘇言溪越想越覺得可疑,“他有一個獨立辦公室,但辦公室內什麼辦公用品都沒有,連電腦都沒有,只有仙人掌,一開始是一盆,現在變成三盆了。我從沒見他寫文編稿,每次去找他,都感覺他像在仙人掌後面偷偷搞研究,神神秘秘的。”
“這個黎墨真是營銷總監嗎?”孟小瑤問,“不會是臥底吧?”
“正規公司,應該沒有臥底一說,況且總監級別的入職肯定需要背景調查,有問題早就被發現了。”蘇言溪看了一眼孟小瑤,接著道,“他在公司掛的職位確實是營銷總監,但他才來沒多久,他的底細我也不清楚。”
蘇言溪想到她和黎墨初次見面的場景,似乎這傢伙從一現身,就給她帶來了‘厄運’。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之前蘇言溪一直認為洗白的關鍵在外面,在真相本身,只要查出了真相,當眾說出之後,輿論自然翻轉,洗白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如果‘蛀蟲’來自內部呢?那豈非永遠也洗不白,甚至越洗越黑。
蘇言溪感覺自己低估了黎墨在整件事中的作用。
正思索之際,手機鈴聲響起,老鄧打來了電話。
蘇言溪接聽後,對面傳來的卻不是老鄧的聲音。
“是我。”一個低沉冷靜的聲音傳來,“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