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娘年輕的時候,倒是管過許多事,但如今年紀稍大了些,太太又更信任尤升家的,她便不怎麼靠前,迎客送客、往來送禮的事,也再沒幹過。看著尤升家的一會兒在太太跟前出主意,一會兒又到周姨娘跟前做好人,心裡越發瞧尤升家的不順眼,無奈自己不顯好,也只能暗地裡生氣。
忽然見翡翠來尋她,說是大姑娘有請,許大娘自然是樂不得的。
待到了薛容這邊,見過薛容,薛容趕緊讓丫頭們拿凳子沏茶,對她極為客氣,心裡早就十分的受用。
“不知道姑娘叫我來有什麼吩咐。”許大娘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
“我這有幾封書信,想送到忠義王府、平西侯府和定南侯府去給他們的姑娘,可我見尤嫂子平日那麼忙,太太跟前少不得她不說,沒準兒二姑娘三姑娘還要使她,我也不好多叨擾,這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個可靠的人,就想起了大娘。我知道大娘雖久不管事了,可這府裡的老人兒,還都跟大娘交好,就請大娘找幾個可靠的,幫我把書信送了去,也不知是否為難大娘。”薛容說著,露出幾分遲疑和幾分期盼,殷切地看著許大娘。
“這有什麼為難的,姑娘能信得著我,是我的福分。姑娘放心,這麼點子小事若是辦不好,我在這府裡算是白混了這麼一輩子。”許大娘立刻就笑了。
“那就麻煩大娘了。”薛容說著,又叫翡翠。
翡翠拿了兩串銅錢出來,遞給許大娘。
“這點子心意,給大娘和嫂子們買酒吃。”
“哎呦,這是怎麼話說的,姑娘吩咐我們做事,原本是應該的。”許大娘連忙站了起來。
“又不是許多,大娘只管拿著。大娘若是不用,也分給那些跑腿兒的大娘嫂子們,你們平日也辛苦了,月錢份例又都有數,又比不得那些管事的嫂子們,手裡還有銀子過。”薛容笑吟吟的。
這話簡直是說到了許大娘的心裡。
她和尤管家原本都不是薛府的人,是太太嫁過來時,老侯爺和老太太見薛家這邊凡事都沒個章法,便將他們給了太太。
原本在建安侯府,她和她男人就管著些事情,到了薛芙,深得這邊老爺的信任,她男人便做了管家,她在太太跟前管事,也是裡裡外外的好手。
可自從太太做主,將貼身丫頭香薷嫁給尤升,這香薷就慢慢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太太跟前的紅人兒。
若是香薷真對太太十分的忠心,倒也罷了。可這女人年紀不大,心眼子不少,兩面三刀的,壞事沒少幹,銀子也沒少往腰包裡裝。許大娘生平最看不上這樣的人,偏偏香薷說尤升不是她親生,對她也是不恭不敬,許大娘這暗氣,不知道生了多少。
“難怪老爺偏疼姑娘,這些話,真真是讓人聽著,心裡就暖和。”許大娘接了錢,又喝了茶,也不多坐,拿了書信,自去找人去了。
許大娘一走,薛容就笑眯眯地看著琉璃。
“許大娘也還好啊,並沒有姐姐說的那般拿大。”
“我也不過是白擔心罷了,主要是咱們從未跟她有過往來,也不能知道好壞。如今看著,倒也還成。”琉璃忙說。
薛容不語。
今兒的事,明日就會傳到王夫人耳中,沒準兒王夫人都忘了,她早先還有這麼一個得力的人呢!
當晚,薛容再到王夫人那邊去,便說了書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