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見薛知庭走了,也趕緊站起來,扭著身子跟在薛知庭後面,經過薛蕙的座位,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
今兒薛芙捱打的事,她且記著,總有一天,要讓薛蕙知道她的厲害!
薛芙見只懲罰了個丫頭,心裡本來不服,哭的聲音更大了,但見父親拂袖而去,孃親都沒敢再說什麼,便也再說話,哭哭啼啼地跟著走,也是狠狠地瞪了薛蕙一眼,連帶著一旁的薛芸,也一起在內。
她娘早就說過不止一遍,王夫人生出的女兒,沒一個好東西,不是裝狐媚子,就是潑婦,不然就是小狐狸精!
屋內只剩下王夫人和三位姑娘,幾個丫頭因連翹在外面挨板子,都大氣兒也不敢出。
王夫人雙眉緊蹙,端起茶來喝了幾口,方才放下。
兩個婆子架著連翹進來磕頭。婆子們知道連翹得王夫人的心,雖沒敢太用力,可那板子砸到身上,就是不用力,也夠受的。
王夫人見連翹的模樣兒,心裡不忍,趕緊吩咐。
“今兒晚了,明天再找大夫來瞧吧!我那裡有原來三姑娘摔著時配的藥,紫蘇去找了來,帶兩個小丫頭,去給她敷上,再吃一丸藥,別讓她動了傷口。”
紫蘇答應著去了,白芷和茱萸都低著頭,不忍看連翹。
主子們鬧來鬧去,最後倒黴的,總是她們這些人!
連翹磕了頭,便被婆子們架了出去。
王夫人長長地出了口氣,似乎這才想起薛容來。
“大姑娘,你也別站著了,趕緊坐下。”王夫人換上一副慈愛的面容,看著薛容。
今兒這出戏,薛容唱的倒是極妙,誰也不得罪,誰也不偏幫,只懲罰了個丫頭,輕飄飄就化解了一場矛盾。
薛知庭心裡,不知怎麼滿意這個女兒呢!
她早知道薛容不是省油的燈,心思深,又倔強要強。她本想著利用薛容這一點來對付周姨娘,誰知道費了一年多的心思,卻只用了幾次,這個薛容,就似乎明白過來了。
這丫頭若攀到高枝兒上去,必定不容小覷,所以,還是將她嫁到王家去,最讓人放心了。有個痴痴傻傻的男人,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波浪來!
薛容對王夫人服了服,輕輕落座。白芷忙送上茶來。
見事已至此,王夫人自然不會再提,倒是薛蓁,見薛容一來,老爺便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每一處不聽的,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兒。
“姐姐還真是聰明人,老爺正火著,讓姐姐幾句話,就給勸住了!”薛蓁溫溫柔柔地開口。
“不然能怎麼樣?”薛容對薛蓁微微一笑,也不假裝什麼都不懂,就是裝了也沒人相信。“難不成說五妹妹不懂事,還是說三妹妹打人不對?老爺定然想一碗水端平,兩位妹妹若都受了罰,又有什麼好處?”
薛蕙立刻看了一眼薛容。
別看薛蕙平日咋咋呼呼,見誰都想欺負,其實膽子並不大,不管誰真動了怒,她的心都會撲通撲通的亂跳。
今兒的事,她也瞧得很清楚,老爺既然帶著周姨娘和薛芙來了,不管王夫人怎麼說,這邊怎麼有道理,他也定然會給那孃兒兩個一個說法。
她雖嘴上一句沒讓,心裡可是忐忑的很。
上一次她和薛芙爭吵,還是半年前的事,老爺雖沒罰她,卻也說她當姐姐的不知讓著妹妹,以後定不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