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怔怔地看著他。
主要是她沒想到這話能從袁語堂嘴裡說出來。
要是宋承郗說,倒是挺正常的,那小孩在挑逗她這件事上,一向很流氓。
可是袁語堂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斯斯文文,冰清玉潔,像是不染凡塵的謫仙一般。
所以她愣住不是被嚇到,是純粹覺得很意外。
袁語堂看她的反應,旋即掩住眸底的情緒:“我開玩笑的。”
“開得很好,下次別開了。”凌霜轉身,也沒當回事,繼續收拾她的東西去了。
最後還是凌霜睡了沙發。
在這種事情上,凌霜從沒讓過步。
她是那種別人敬她一尺,她敬別人一丈,從不會佔別人便宜的人。
但如果誰算計她,那她也會加倍還回去。
她跟一個人客氣,說明她跟這個人還不熟,還沒把他劃分到自己人的一邊。
比如袁語堂。
山裡的夜晚特別安靜,靜得都能聽見院外的蟲鳴。
自然也能聽得到,袁語堂小心翼翼翻身時,衣服摩擦床單的聲響。
“睡不著嗎,是不是不習慣睡硬床?”凌霜仰面躺著,看著滿窗的月光。
聽到她也沒睡,袁語堂索性坐了起來:“那倒不是,可能是陌生的環境不適應吧。”
“你說你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凌霜重複他說過的話。
“隨遇而安……是我一個人。”袁語堂看向凌霜。
月光皎潔,滿室生輝,但她的臉沒在陰影裡,看不真切。
她在工作上有能力,有手段,在生活中有分寸,知進退。
人前她是明媚耀眼的,性感又熱辣。
可是人後,她的眼睛裡總有藏不住的滿滿心事。
人都有獵奇的心理,越是神秘越想探索,越是探索越會深陷。
袁語堂對凌霜,原本只是對一個漂亮的異性的好感,連喜歡都談不上。
可是一次又一次,見過她安靜時的樣子,那種極大的反差感,讓他一再地想要探詢。
有的女人像一朵花,有的女人似一盞茶,有的女人是一本書。
而凌霜,彷彿一杯酒,淺嘗會暈眩,深酌讓人慾罷不能。
越是靠近,就越會被她身上某些東西吸引。
袁語堂向來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所以他很清醒的知道,他對凌霜已經超過了喜歡。
他想要他以後的生活裡都有她。
只是成熟的男人都懂得隱藏,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一擊即中之前,不會輕易丟擲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