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你放心，有我在萬盛亂不了。”
聽著周澤悠閒的語氣，再看對方漫不經心的喝茶，王直只覺得自己的血壓在飆升，這都火燒眉頭了，還這麼悠閒。
自己一個廠長在前面忙得不著家，你一個科長這麼慵懶像話嗎？
剛要指桑罵槐幾句出出氣，可看到周澤穩坐釣魚臺，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周澤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說吧，你當甩手掌櫃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沒經商頭腦我承認，你別賣關子，直接說，也別考驗老子，老子不會。”王直帶著怨氣說道。
周澤看著王直這直爽的性子，搖頭淡笑，“我不是神，做不到工廠的每件事都參與。”
“一個工廠的健康發展、壯大，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如果每次遇到事情都需要我出馬，我早晚會累死。”
“這也是不健康的發展，是畸形的。”
王直聞言沉默了下來，臉上的戾色漸漸消失。
之前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有周澤在，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有辦法解決。
卻忽視了，周澤也只是一個人。
“你說得對，剛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衝你發脾氣，我道歉。”王直認真的說道。
看到王直如此鄭重其事的給自己道歉，周澤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好歹也有工廠20%的股份，這樣摸魚好像有一丟丟的過分。
“那就讓他們在前面折騰，有你在後面頂著，就算出了大事你也能平息下去。”
“他們也能積攢經驗，慢慢進步。”
王直開口，說到這他的語氣和心境都平靜了下來。
找來杯子和報紙，和周澤一樣開始摸魚。
“廠長，你剛才說‘他們’，意思是你也不管了？”周澤看著王直唏噓道。
“嗯”，王直很坦率的點頭，“我剛才不是跟了說了嗎？老子不會，不是經商的料。”
“那你不是說，積累經驗，慢慢進步嗎？沒有誰天生就會經商的。”周澤試圖給王直打氣。
“你不就是天生就會經商嗎？”
周澤：……
我該怎麼跟你解釋我‘重生’這件事呢？從薛定諤的貓開始，還是從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開始。
“你天生會經商，我天生就不是經商的，學也學不會。”王直給了自己一個躺平的理由。
周澤看著王直，有點內疚和自責。
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過鋒芒畢露了，把身邊人的豪情壯志都給磨沒了。
以前的王直多麼有幹勁，多麼熱愛學習，多麼想進步。
為了證明自己有能力，逼反了幾個反骨崽。
看看現在的王直，他要是躺地上，可真像一條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