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天穹染血,荒蕪的山河,給人一種末日過後,極盡恢弘的破落遠古戰場觀感,彷彿是一座座撐起天地的巨擘。
他感覺自己意識尚存,卻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呼嘯的山風撲面而來,衣袂髮絲飛舞,他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往前走去。
只是他每往前走一步,便讓陳劍感覺氣血紊亂,身軀都禁不住猛烈顫抖起來,雖然能夠強自忍住這種痛苦,可腦海中已是昏昏冥冥,嗡嗡作響,就是無法掙脫這種怪異的狀態。
就彷彿是專門為他設定一場噩夢,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從中醒來。
直到他跨過廣袤死寂的平原,淌過染血的河流,越過遠在天穹邊際的山峰,站在一座近乎銜接天地的巨大青銅大門前。
這一瞬間,陳劍如被千萬把刀刃插入體內,似乎每一刀都插在他身上的經脈處,在肆無忌憚地雕刻著,似要完成一件完美的作品。
而經脈,本就是修士體內,用來承載靈力執行,就是尋常無法修煉之人,也憑藉它輸送血液,調解身體機能,若在毫無藥物輔佐下,要以刀刻經脈達到改造的效果,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無比劇烈的疼痛感,讓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呻吟,讓他的意識在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嘶吼,他抬起頭…….
陳劍極力想要望清青銅巨門頂上的那巨大牌匾上,刻寫的字跡,但他看不清楚,也根本無法在字跡的輪廓判斷出上面的內容,那是自詡閱過萬卷書的陳劍根本不認識的文字。
它也許來自更加久遠的遠古,亦或許從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轟!
一聲巨響,陳劍什麼都沒有做,青銅巨門竟開始了輕微的震動,恆久的歲月,在門縫處留下的鏽跡、塵土、碎屑灑落下來。
還未等他回神,在這個世界中,這具一丁點不顧陳劍感受的身體,絲毫沒有要迅速撤走的意思,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緊接著,他只覺耳畔一聲巨響,渾身氣血賁張,心神顫粟,難受的幾欲咳血,倒射飛出二三十丈遠。
但他很快便再一次站起來,似有執念一般,繼續往那青銅巨門開出的縫隙中走去。
青銅巨門背後,不是什麼恢弘壯闊的宮殿,沒有什麼極盡華美的景色,只有四尊看起來似人非人的石像。
他們呈前後左右四方分部,都不高,站在距離巨門最遠的的石像,是一個駝背的老者,但他背脊上卻似長著一塊龜殼,身上盤旋著一條似乎與他親密無間的大蛇,蛇頭往後遠眺。
前面的那尊石像是一個魁梧的男子,五官面目都非常粗獷,可他卻長著一雙可怖的獸爪,粗壯的手臂,配合鋒利如刀的爪子,似乎有粉碎一切的力量。
左邊那尊石像除去一條蛇尾之外,相貌最與人類相近,英俊的五官,配合儒雅的服飾,腰間跨著一柄寶劍,給人一個謙謙君子的模樣。
剩下右邊的石像是一個女人,頭戴鳳冠,渾身浴火,就似她本身就是一團火焰,並未人類。
陳劍跨過青銅巨門之後,第一眼卻並不是看到這四尊石像,而是看到了他們中間圍著的一個青銅棺材。
青銅棺材,長不過丈許,表面篆刻著無數繁密,且讓人不敢長久直視的神秘圖案。
“他們這個姿勢,是想將這口青銅棺材護送出青銅巨門外面嗎?”看到青銅棺材之後,陳劍也注意到了圍在他身邊那四尊石像的奇怪姿勢。
他的身體再一次不受控制般向前走去,陳劍被自己嚇了一愣,“他的動作是……要開啟棺材?”
陳劍雖然完全沒弄懂,這裡給他的一切經歷,是什麼意思,但他起碼知道,在這種詭異的地方,最不應該做的就是隨意去動裡面的東西,因為這樣,稍不注意,可能就會導致帶來滅頂之災。
可這個時候,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接受意識的控制。
青銅被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