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再響,牆壁再一次被轟出了一個大洞,但這一次還未等陳劍嚥下乾燥的口舌,鄰邊那間房子裡就傳來了一聲破口大罵聲。
“大晚上了,鼓搗你奶奶啊,明天不用幹活嗎?啊!”
陳劍縮了縮脖子,才發現已經是夜深人靜時刻,聖人之言:打擾他人睡覺等於謀財害命,他不敢再去嘗試。
但陳劍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凡,對於今晚上的變故的態度,也從“就這”轉變成了“還行”。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他相信自己以後定能有一席之地。
不過,他完全不知道,殘玉之所以能能夠吸納到濃郁的靈氣,完全得益於後山大片靈藥,他的肆無忌憚攝取,更是讓大片的靈藥接近枯萎,只感到體內疲乏卷席,跳上床便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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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紫氣方消退,紅日初升起。
山巒間,妖獸、樹葉、山石、水流、花草、小動物......萬物開始甦醒,千級丹梯、通幽曲徑盡頭。
乳白的霧氣尚未消退殆盡,青竹山系雄壯的山峰,被護山大陣掩映在一片片的白霧間,好似懸浮天宮的玉宇瓊樓。
青陽宗後山。
一片與青陽宗門內的熱鬧截然相反的無爭清靈之地,景色更是較宗門內強百倍不止,晨起的雜役弟子很快便發現了藥圃中驚人的一幕,迅速將所有弟子都喚了出來。
所有的人在藥圃前面列隊,報數過後,正是二十三個人,一個不少,整理佇列的是昨日接待陳劍的師兄。
他叫胡慶,後山雜役大弟子,體格健碩,二十歲間許的年紀,也是開脈一品的修為,長老外出他便肩負著看守藥圃的任務,如今出現這種情況,責無旁貸。
“昨日休息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今日晨早起來,藥圃便成了這個樣子,是誰做了手腳?”
眾人看著藥圃中蔫下去的大片靈藥,一臉茫然,但又想到昨夜山上發生的動靜,下意識看了看陳劍居住的木屋,最終將視線匯聚到站在佇列最邊上的陳劍身上。
“肯定和我無關,胡師兄給我安排好居住後,我連門都未曾出過,何況我對靈藥栽培之道更是全然不知,又如何能讓這些靈藥在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樣子呢?”
陳劍一臉無辜反駁道。
胡慶再問:“那昨天夜裡,為甚你的屋子裡又如此大的動靜?而且我們一直在此都未曾出現過變故,你一來,便出現這種事情?”
陳劍愕然雙手一攤,三件套脫口而出,堅持己見答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跟我沒關係。”
“大師兄,不用跟他多費口舌,反正將他抓起來,交給長老處置就是了。”
每個人都攬不起這個責任,便想將這件事推給落魄的陳劍。
胡慶撓了撓頭,又捻了捻下巴:“這怕是不妥當,事情的緣由若不調查清楚,一來冤枉了陳師弟,二來讓那禍害藥圃之人逍遙法外,怕是日後這種事情還要發生。”
正當這時,一陣怪風捲襲而來,黑影自空中劃過,眾人抬頭,只見那黑羽玄鷹背上躍下一人,眾弟子迅速跪下朝拜。
“見過鍾長老!”
仙風道骨般的老者,輕身點在空中幾下,肉眼可見的落腳之處有虛幻的複雜道紋浮現,須臾間落在眾人面前。
後山長老鐘樓,據說年歲已經過百,頭髮花白麵目和善。
陳長卿與他關係很不錯,早些年請過他給陳劍檢查身體,兩人有個幾面之緣,落地後,看了一眼並未下跪的陳劍,也不說什麼話,揮袖朝眾人道:
“起來吧,大清早的,聚在這處,發生了什麼事情?”
胡慶不敢起身,請罪道: “請長老怪罪,弟子守護藥圃失職,導致大片靈藥枯萎,現正想要查明緣由。”
鍾長老轉身看了一眼藥圃,再回頭掃視了一眼所有人,最終將目光停在陳劍身上,捻了捻山羊鬍須道:
“這些靈藥皆是被外物吸去了靈氣,但生機未斷,多澆水和施加肥料便可恢復,你們各自去忙吧!陳劍,你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