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民,琉璃廠那邊魚龍混雜,難免以後不會再次出現類似孫士信這樣的掮客,這個任務可就落到你頭上了,要時刻清楚肩上的擔子,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蘇沛德喝了口酒,點著菸捲兒後,認真叮囑道。
“放心吧蘇老,我會時刻保持警惕,但凡發現蛛絲馬跡,就會立刻向您彙報的!”
姚衛民堅定答道。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晚上十點多,三人吹著電風扇,又喝了杯茶,姚衛民和王兵這才起身告辭,準備離開。
蘇沛德今晚喝的有點兒多,老臉佈滿了紅暈,親自送出門口,看著姚衛民兩人推著腳踏車走遠,緩緩轉身返回了屋裡。
大院兒門口,姚衛民同王兵分開,獨自趕去了榆錢兒衚衕。
今晚是和剛子結算的日子,這次出差帶回來的水果已經轉交了部分給剛子去售賣,後面就一直沒在見過。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把電風扇拿出來接通電源,屋裡頓時涼爽了不少,不到半個小時,剛子進了屋。
“二哥,鄭援朝那孫子回來了!”
剛子進門後,第一時間彙報了這個訊息,臉上帶著仇恨意味。
“詳細說說!”姚衛民聞言沉聲示意道。
年前鄭援朝要給他的弟弟鄭寶順出氣,帶人在城外樹林裡埋伏了花黎和猴子幾人,那一次因為猴子的血性,導致雙方都付出了巨大代價。
花黎和猴子若不是因為姚衛民,恐怕早就死了。
鄭寶順被當場捅成了重傷,在醫院躺了好幾個月,最後據說是轉院去了別的地方,具體恢復的怎麼樣,很少有人知道。
而鄭援朝當晚就顛兒了,音訊全無。
沒想到這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又偷摸回到了四九城。
剛子向前兩步,遞給姚衛民菸捲兒,開始說道:“那孫子應該是剛回來沒多久,昨兒個晚上有兄弟去新橋飯店附近的飯館兒吃飯,看到他帶著一幫大院兒裡的人進了新橋飯店,應該是有人擺接風宴請他吃飯!
還有這孫子今天一大早又去了鴿子市,據兄弟們說,是打聽鏈子哥的動向,估計是還想茬架!”
剛子說完後眉頭緊皺,眼裡露出了狠戾之色。
“剛回來就這麼張揚,有恃無恐麼?”
姚衛民暗自思忖,過了好一會兒才澹澹說道:“不用搭理他,關照兄弟們都謹慎點兒,這種人跟臭狗屎差不多,拾掇他都嫌髒了手!”
“好嘞!”剛子點頭答應下來,彙報完鄭援朝的事情,又認真把鴿子市的買賣給姚衛民詳細說了下。
最近一切正常,每天的售賣合起來足有大幾千塊,整個四九城稍有名氣的頑主兒,差不多都加入了賣貨的行列。
目前各個鴿子市上凡是售賣水果的人,幾乎百分之六十以上都在售賣姚衛民提供的產品,因為都能賺到錢,所以彼此心照不宣,沒人會深究背後給他們運貨的人是誰,當然即使想探聽,也沒頭緒。
剛子在姚衛民的引導下,跟頑主們的合作方式都是先收錢再提供貨源,並且收錢和提貨的地點從來都是隨機的,一層層的分銷下去,再由各個頑主統一收錢,最後匯總到剛子這邊。
頑主們都交了大筆的押金,除非腦子有病,否則幫著剛子隱瞞都來不及,斷然不會發生主動去舉報這種事兒。
風險共擔,利益共享,這種合作方式雖然簡單,但放在這個年代,卻是最直接有效且穩妥的辦法之一。
剛子彙報完後,轉身出門,沒一會兒,便同以前一樣,揹著個半截麻袋大小的布袋回來了,開啟後,裡面滿滿的都是大團結跟各種面值的零錢。
姚衛民接過賬本簡單看了眼,便還給了剛子,後者見買賣上的事情都說完了,就要轉身離開。
“哦對了,明兒個春紅有時間的話,讓她繼續去店裡上班吧,最近我可能很少去店裡,讓她把二樓打掃出來,人不夠的話可以再多招幾個,以後那家店,也要好好經營起來了。”
姚衛民想起這件事兒,笑著補充道。
“得嘞!我待會到家就告訴春紅,謝了二哥!”
剛子應答完,轉身帶著在院兒門口望風的毛蛋,快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