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士信聞言心中一動,訕訕笑道:“那成,反正咱們的店挨的近,以後機會多的是呢,等你忙完了買賣,咱們再聚!”
“得嘞,孫掌櫃還有別的事兒麼?我這剛回來累得夠嗆,打算到樓上睡一會兒去,要不咱們空了聊?”
姚衛民指了指二樓,澹笑中帶著一抹明顯的敷衍意味。
“哈哈……成,那就不打攪了,等您有時間了咱們……”
孫士信的話還沒說完,姚衛民便應付式的衝他點了點頭,從旁邊拎起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轉身朝二樓樓梯那裡走去了。
走出修理部,孫士信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內心卻再也難以平靜下來。
修理部的二樓他已經上去看過,哪裡有休息的地方?
姚掌櫃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裡,估計都是帶回來的高彷古玩!
“這小子說今天晚上要去跟朋友談生意,莫非是找好下家,打算把高彷古玩出手了?”
孫士信勐然間想到了這個問題,頓時腳步止住,心底隱隱焦急起來。
常福早已經坐上了趕往廣州的火車,但等他找到呂萬金,兩人再坐火車返回後,至少也是八九天的時間。
若是讓姚掌櫃提前找好其他的合作物件,那麼再想拉攏,付出的代價恐怕翻倍都不止了。
在孫士信看來,這個姓姚的年輕人,既然有這種高彷手藝,那麼來琉璃廠開店的唯一目的,無非就是尋找合適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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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混古玩這個圈子的買賣人,沒有哪個是單打獨鬥的,一方面是沒那麼多精力,再就是也估不準行情,像姚掌櫃這種有奇特手藝的人,更加需要掛靠一個團隊,才能快速銷掉批次產出來的物件兒。
孫士信駐足了片刻,越琢磨越覺得刻不容緩,他很快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那就是立刻跟雪姐取得聯絡,看有沒有必要由他代替呂萬金,直接聯絡姓姚的年輕人!
一想到有了姓姚的加入,以後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大量財富,他心裡這個念頭就愈發強烈,最終,內心的貪婪佔據了上風,孫士信沒有回店,而是快步沿著街道朝琉璃廠外面走去。
只是他絲毫沒有察覺,在身後的行人中,姚衛民換了身衣服,戴著草帽,正不緊不慢的跟著他!
孫士信七拐八繞,走進了一家看上去不大的飯館兒。
“同志,現在已經過了飯點兒了,您晚上趕早,請回吧!”
低頭坐在前臺後面的服務員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的大聲喊道。
“我是賣竹椅的,上個月給你們店送了五把椅子,到現在還沒給錢呢,我是來找你們老闆要錢的!”
孫士信不耐煩的回應道,同時瞪了眼服務員。
“得,那您早說啊,掌櫃的應該還在後院兒睡午覺呢,你自個兒去找他說說吧!”
服務員斜了一眼,語氣帶著不耐煩的意味。
孫士信臉色不善,掀開門簾兒,大步來到了後院,進屋後,立馬換上了一副恭謹神色,衝一個躺在竹椅上,臉上蓋著前進帽的男子低聲說道:
“飛哥,我要求見雪姐!”
中年男子合攏的雙手微微一緊,冷哼出聲,“滾!別沒事兒找事!”
“飛哥!真的有特別重要的事兒要跟雪姐彙報,晚了就來不及了!”孫士信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焦急解釋道。
“雪姐在港島呢,你怎麼見?要不我宰了你,你直接託夢給雪姐彙報?”
中年男子語氣中真就浮現出了一抹殺意,沉聲呵斥。
“飛哥您聽我解釋啊,我……”
孫士信還想說什麼,結果那中年男子出聲打斷道:“雪姐吩咐了,她不在的時候,所有事兒由我負責,有屁快放!”
“好的!”孫士信絲毫不敢懷疑中年男子的話,立刻低聲把有關姚衛民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
“飛哥,這年輕人是個人才,如果讓他今晚聯絡好了合作伙伴,咱們再想拉攏,可就要費大勁兒了!”
中年男子聽完後,依舊用前進帽蓋著臉假寐,沉默無聲。
直到孫士信忍不住又想開口時,這才冷冷說道:“如果他真如你所說有這種手藝,雪姐自然會感興趣,這件事你親自去辦,把道兒盤順了,雪姐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