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得找找看,六條這小子不屬於咱這片兒的,屬於串場兒的那種,不是每天都來。”
薛飛狠狠抽了口煙,吐出一蓬煙霧,“姚哥你這樣,我帶你去市場上轉轉,興許說不定就能見到。”
“對了姚哥,你找六條啥事?其實家裡缺啥了找我就行。”
“找你沒用,我要買他點小玩意兒,走吧,去找他!”
姚衛民催促,兩人重新返回了鴿子市。
沒轉多久,薛飛眼神一亮,指了指一個攤位前的年輕人,朝姚衛民眨眼。
姚衛民打量了下那個人,戴著厚厚的棉帽子,兩手抄在袖管裡,蹲在那兒照看著眼前的攤位。
攤位下墊著一塊破布,上面擺放著幾張畫冊,還有幾個民國時的物件兒,比如懷錶、鼻菸壺之類的,看上去很雜亂。
“就是這小子,經常串場兒來這邊鴿子市,我們都管他叫六條,做的都是當面買賣。”
薛飛介紹道。
當面買賣在鴿子市有著另外一層含義,那就是宰一個算一個,一錘子生意不做回頭客。
姚衛民打量了會兒六條,便走了過去。
他想知道這傢伙手裡還有沒有宮門倒的郵票。
“六條,姚哥來照顧你生意了,講究點哈!”
薛飛率先開口道。
六條聞言頭都沒抬,顯然跟薛飛並沒有多少交情。
“看中詢價,童叟無欺。”
他依然抄著手,淡淡說道。
姚衛民走近後掃了眼攤位上的物件,心裡冷笑。
神特麼童叟無欺,都是些沒多大價值的玩意兒,看著稀奇,但都不怎麼值錢。
這段時間天天在庫房研究那幾本書籍,姚衛民對於舊貨的眼力見兒大有長進。
“就這些?”他隨手翻動了下攤位上的物件,問道。
“六條,姚哥來淘換點小玩意兒,你別不識好歹,又不是不給你錢,趕緊把存貨拿出來。”
薛飛低聲喝道。
六條聞言這才抬起了頭,默默看了眼姚衛民,也不說話,從屁股底下摸出了一個小箱子。
敢情這傢伙一直坐在上面,隔遠了看,還以為是蹲在地上呢。
嘩啦。
他倒出了一堆色澤斑駁的破爛,低聲道:“兔兒爺,我知道在這裡惹不起您,但也請您別壞了規矩,這些可是我全部的家底了,您的朋友有看中的我可以打折,給口飯吃就行。”
“胡說什麼呢,你小子見天兒來中四條衚衕,我啥時候為難過你了?”
薛飛低喝,語氣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