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著她,嗓音有些沙啞地響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窈搖頭。
“不痛就好。”
陸衍承站在床尾,並沒有上前,但視線是灼熱的,神色是心疼的、翻湧著難以掩藏的愛意,可言語之間盡是疏離……
“喬文哲的遺體,喬二海遲遲沒有認領,你說他原本想要自首,想要做個好人,既然如此,我派人處理,將他葬在他母親身邊。”
想到喬文哲,溫窈不免有些難過,但她沒有力氣說話,只能輕點一下頭,回應著他。
“總院抽調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已經在來海城的路上了,後續的治療和護理,你不用擔心。”
溫窈秀氣的眉頭輕輕皺了皺,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他好像很冷淡,可他和她說的每一句話,又都是圍繞著她。
是她多想了嗎?
“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著你。”話音落地,他轉身朝著病房外走去。
背過身的那一刻,他的眼尾紅了紅。
溫窈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不知怎的,一股酸澀湧上心頭。
“弟妹,你好好休息,阿衍會守著你的。”顧準見到情況不妙,立即笑呵呵打著圓場。
顧川澤哼哼兩聲,“誰要讓他守著?要不是他,窈窈能遇到危險嗎?還說要護著她,結果他自己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我妹妹躺在這裡!”
“顧川澤,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阿衍已經很自責了。”顧準乾脆捂住了他的嘴,拖著他往外走!
“弟妹,你好好休息!我把這個碎嘴子拖出去!”
“唔……唔唔!”顧川澤罵罵咧咧,到底誰是碎嘴子!
房門合上。
溫窈疼得輕輕抽氣……
原來是這樣,他是自責,所以才會站在床尾,才會那樣冷淡疏遠的和她說話,但實則每一句話都圍繞著她。
等她不這麼疼了,她一定要告訴他,讓他別自責。
鎮疼泵起了作用,溫窈昏昏沉沉跌入了睡夢之中。
夜深,陸衍承進入病房,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坐在了她的身邊。
熟悉的氣息傳來,溫窈下意識抬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陸衍承心疼不已,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喚著她,“窈窈……”
他眸色沉了沉,輕輕吻著她的額角,“我原以為用這條命能護著你,但現實給了我當頭一棒,顧川澤說得對,或許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他的手掌一點點收緊,和她十指相扣著。
直到天亮,他才離開。
剛走出房間,就看到護工抱著一疊衣服走了過來。
“你是病人家屬吧?”護工並不認識陸衍承,見他從溫窈的房間裡出來,笑著問道。
陸衍承頷首,“這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