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以五班新生的身份過了沒多久的一天,並不枯燥的生活裡發生了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個像往常一樣的課後時間,我一如既往的和同桌說著俏皮話,身旁路過一個同班的男生,原五班的成員,平常的我們生活中並沒有什麼交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圈子,他又在後排的位置,生活中可交流的機會自然少很多。他路過的時候很刻意的碰了下我的桌子,雖然桌子在門口的位置偶爾有人路過碰到是不可避免的事,但他的刻意則相對要明顯很多,至少在我看來絕對不是簡單的一不小心。
我是一個很敏感的人,當身邊某個人某天突然做出什麼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時,我總會第一時間覺察出不對勁,然後在對方的不合理的行為中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這樣可以使我的生活規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由於我與他之間並沒有來往,生活中也沒什麼交集,所以不存在自己在哪件事上得罪了他。經過一番思考和實際情況的分析後,我找到了他那看似不合理行為的合理性。
應該是一種試探,透過試探得出的反應決定接下來對我的態度。一個新人初到別人的地盤,該地盤的原住民有這種反應是理所當然的,對方想要知道這個新來的角色是什麼路數,準確來講是不是好欺負。他之所以在新來人群中物色到我作為試探的物件,是因為我並沒有像大部分男生一樣第一時間融入到屬於男生們的大後方,認為我是被孤立的,拿我開刀不會引起其他同行者的對抗。而我一旦選擇容忍或無動於衷,他就會開始變本加厲的繼續自己的計劃,以達成告誡後來者自己“地位”的目的,類似於一班老三身上發生過的事件,但運作方式明顯比老三事件更高階。
很早就聽到過別人告誡自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至今都覺得那是一種略顯偏執的說法,如果只是因為別人某些方面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就刻意的疏遠對方,把他劃分到不屬於自己的群體裡,這個說法確定對嗎?事實告訴我這顯然是不對的。你是一個善良的人,所以不和壞人做朋友,那麼當壞人找你麻煩的時候怎麼辦。說正義是不會遲到的那些人一定沒有真正遇到過那些親歷者的至暗時刻,所以他可以用他那不負責任的話去引導對方去做那些他認為正確的事情。我的處世準則是儘可能的依附到每個人群裡,不要做落單的那個,永遠不要用一種看似高傲的態度孤獨的活著。你可以選擇光,但千萬不要拒絕黑暗。這樣在黑暗來臨的那刻才不會顯得手足無措。
我本就是一個俗人,不爭強好勝,不好勇鬥狠,但當不好的東西面對我的時候,我總會做些什麼,不為證明什麼,只是要規避掉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某節課後,我第一次主動去到後排的位置,開始了專屬於某些人的暗示和表演。
“建斌哥哥,來根菸。”我聲音略顯嬌羞的來到建斌面前。
他並沒有感到反感,我們私下偶爾這麼變態的稱呼對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老葉,您咋想起來要葉子啦?”
“近來每每想到自己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壓力就大了不止一點點。”
“你比你建斌哥哥可賤多了。”說著笑著把他那廉價的香菸塞到我的手裡。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說著就屁顛顛的走開了,給了志強一個眼神,他也心領神會,就一道與我出門了。
“舍長,李偉幾個意思?”路上志強很自然的問了一句,很顯然他注意到了那個人的小動作。
“看見了?能什麼意思,小伎倆。”這種事不需要過多解釋,懂得都懂。“他就叫李偉呀?”
雖就在同班,我一直沒怎麼關注大部分人的名字。
“聽說過?”他略帶反問的語氣回應到。
“以前不是戴眼鏡的嗎?”
說實話我這麼問他的時候其實還不知道他是不是他。
“你怎麼知道的?”
得到肯定回答後,我進行了一波試探來驗證聽到的謠言的真實性:“要不我誇誇你,一拳超人。”接著給了志強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似乎聽懂了什麼,嘿嘿的傻笑著。
我又乘機來了一波助攻:“讓你在一聲聲強哥里迷失自我。”
轉移話題是他掩飾情緒波動的常用手段,每次都這樣,不過那次他告訴了我些別的。
“舍長,你是不是對冰冰有意思。”
“誰?”
“林冰冰,林初雪。”
“冰雪聰明的冰?”
“冰冰冷冷的冰。”